下认识地昂首,与刘知远的目光在氛围中交汇了一下,敏捷避开,刘承祐似有所得,喃喃地应道:“多谢父亲教诲。”
“儿不敢有所苛求,只要能为您分忧,便心对劲足了。”刘承祐立即表态。
刘承祐垂下眼睑,仿佛是默许了。
“父亲另有何叮咛?”
“坐。”殿中更静了,见刘承祐恭敬地站在那儿,刘知远指御座下方的一张椅子。
瞥着刘承祐,刘知远眉毛一横,听出了刘承祐的言外之意。不由再度核阅着他,神采严厉,考虑半晌问:“你自成德归,幽州那边,赵延寿能守住吗?”
刘知远仿佛揣摩了下,但话说得很顺畅:“自入东京,河东兵与归顺晋兵相合,顿增数倍,号令不齐,批示不一,朕已痛定思痛,决意整饬。已诏令史弘肇与郭威卖力清算禁军,重编虎帐批示,你所率龙栖军,也在其列,一并整训!”
刘承祐神采一滞,这,还是头一次被刘知远这般不包涵面地喝骂,感受,倒还挺别致的。
不过,这话落在刘承祐耳中,却感惊诧。功绩再高,但这评价,可有些高了,有些重了,重得刘承祐有点接受不住。
刘承祐这话,说得大气。刘知远也是微微一呆,舒出一口气,言语道:“看来,这燕王、幽州节度之尊位,还真就得允与赵延寿了。”
“前议建国之功,朕以史宏肇第一,你居第二,心中可曾不满?”刘知远声音越显低缓。
“且,非论幽州那边的局势,接下来究竟会如何生长,会是个甚么样的成果。有一点能够肯定,在将来数年,乃至十年以内,大汉北部边防无虞!”
一时没有说话,刘承祐老诚恳实地坐着,这心态倒是不自发间,平和了很多。刘承祐自问,没有甚么值得心虚的。
刘承祐沉默。
氛围蓦地间变得严峻起来,刘知远几近就是在喝问刘承祐:“薛怀让到东京,跪到宫门前喊冤,细数委曲,闹得满城皆知。克日,朕已经收到了不止一份,处所节度上表扣问此事的奏章。你感觉这些节镇,是如何对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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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父亲教诲的是,儿臣过后,亦觉胆战心惊,坐立难安。”刘承祐有点后怕地答道:“所幸,这异想天开,达到了应有的结果。”
群臣有序辞职,错身而过之时,杨邠目光在刘承祐脸上逗留了一下。刘承祐天然发觉到了,不露形色。
或许是说干了嘴,刘知远命人奉上茶水,饮了两口,换了个话题说:“邢州的事,你做得过激了。”
听刘知远这么说,刘承祐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应当是被他压服了。他也不求其他,只求刘知远不要真听那些“杂言”,坏了他的运营。
刘承祐此时,内心毫无颠簸。
脸上暴露点欣忧色,而后垂垂散去,略作沉吟,刘知远说:“赵延寿的事,朕听你兄长汇报过。你的考虑,虽安身于长远,但实在过分鲁莽了,稍有差池,便是大败亏输的局面。契丹称霸岭北数十年,整合诸族,气力强大,栾城一战,虽伤其筋骨,但根底犹在。幽燕情势庞大,汉兵已有十载,未踏入其土。固然让他不测埠拿下了幽州,但那是契丹内斗,方给了他机遇......”
听着刘承祐侃侃而谈,刘知远不自发地跟着点了两下头,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看着二子,渐渐回过味来了,刘承训向他汇报的,明显与刘承祐亲身说的,有所出入。见他这平平当中指导江山、甫定乾坤的气度与风采,心中不免生出些庞大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