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手,让赵匡胤免礼入坐,打量了几眼,初巡边返来,浑身风尘之状。命人奉上茶水,刘承祐说:“元朗此番西巡,用时两月,驰驱数千里,辛苦了!”
“朕以杨业为股肱,疆防柱石,其家有事,自当施以抚恤,此应有之义!”刘承祐闻之,看着赵匡胤说:“元朗亦为朕之亲信,朝廷大将,大汉柱国!”
微微点头,但刘承祐不免疑虑:“入梁泉前,一起亦颇多险阻,想要破之,也不轻易吧!”
“但是,朕却不得不虑!”刘承祐悠悠地叹了声。
赵匡胤有些游移了:“二者之间,乃积年之怨,当不至等闲消弭!”
崇政殿侧,挂着大小十余幅舆图,包含秦凤四州在内的西南舆图,乃翰林才士汇集图籍、方志综合谍报,新测绘而成。城池、关卡、山川、门路,皆跃然于其上,清楚了然。
迎着天子的目光,赵匡胤明显明白刘承祐所询之意,当即应道:“臣闻延州变故,改道而察之。延州高低,确为高氏所掌,节制甚严!那高绍基,有些手腕,但不过中人之资,且生性阴刻鄙吝,能掌控局面,乃高氏在彼数十年之堆集影响。延州之民甚是费事,延州之卒甚是孱羸......”
“直言无妨!”刘承祐说。
“陛下贤明!”赵匡胤神采微松,赞道。
赵匡胤喝了口茶,构造了下说话,答道:“向都监不愧为将帅之英,治兵松散,驭众服人。西南三万步骑,操训得力,何尝懒惰!臣巡阅全军,军容整肃,规律严明,可堪大用!渤海郡公,亦有将帅之才,有向、王二公在,足可保朝廷无虑于西南。
“此行收成如何?”刘承祐问:“西南军队如何!”
向都监则自率主力,出散关,沿蜀军北进之途南下,打凤州,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以梁泉为饵,诱使蜀军声援,聚而破之!”
“向训,是筹算将会战疆场,设在梁泉了?”刘承祐摸着下巴。
“敢请陛下,移步舆图前!”
借着西南舆图,赵匡胤向刘承祐汇报导:“到现在,蜀军屯于秦凤之兵,已有近四万。韩保贞率一万五千兵,沿渭河设防,屯于陇城、成纪、净水三城。李廷珪亲典残剩主力,分驻于梁泉、固镇,占尽散关道谷涧险要,又遣偏师驻于天水,勾连南北。此皆依要道建塞立寨,以备我挞伐!蜀主,新遣高彦俦、吕彦珂等蜀将北上,帮助李廷珪。”
听其所言,刘承祐倒是没有多少不测,只是轻叹道:“看来,不管在京,在洛,还是在边,这脾气手腕,倒是没有多少窜改。不过,以其戍朔方,却也合适他!”
赵匡胤拱手向刘承祐:“向都监托臣进言陛下,秦凤攻伐之初,停顿定然迟缓,多耗当时,靡花赋税,但愿朝廷,能够多有耐烦......”
“回陛下,郑国公英勇善战,不减当年,治兵有方,典事依法,灵州有其镇守,边疆以安!”赵匡胤考虑了一番言辞,还是说道:“不过,史公用法甚厉,御下过苛,殛毙过滥,嬉游无度,此为隐患!”
刘承祐闻言,微微一讷,随即瞥了赵匡胤一眼,洒但是笑:“向训所虑,倒也深远,这是顾忌朝堂之上啊!朕遣雄师伐蜀,是为实现国度大略,其志坚不成摧,岂会摆荡?虽有多虑之嫌,但由此可见其所思之全面,朕这边,倒也又增加一分信心!”
时候,老是轻易消弭仇恨的,这么多年畴昔,刘承祐内心,对于苏逢吉,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了。乃至于,他已然健忘,当初对苏逢吉的那种情感了。只模糊记得,貌似是为了“杀鸡儆猴”,以立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