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如有南侵之意,则必非良机,不然,北寇南袭,而南边战事不顺,淮南不能骤下,大汉绝无两面作战的气力!”
听刘承祐一眼,高行周、慕容延钊如许的武人,皆有所传染,情感上来了。王朴也有所恍忽,但很快调剂过来,拱手向刘承祐:“陛下,臣当年提出‘先南后北’计谋,便有言,需待良机,除南边局变,我朝攻伐筹办完成以外,北方契丹的威胁,也不得不顾。乃至于,北方的威胁,首在其冲!”
此问一出,王朴神采变了又变,一咬牙道:“陛下,如契丹当真大肆南侵,那我朝攻伐淮南计谋,就必必要做出调剂,乃至延后!”
崇政殿内,魏仁浦、王朴、高行周、慕容延钊几名文武重臣受命齐聚,观其配置,便能晓得,天子是在议军。
不待刘承祐发问,魏仁浦解释道:“契丹乃我朝大患,近年来虽未有大的交兵,但始终不敢粗心,枢密院下军情司也投入了不小力量,探查其海内幕况。”
谛视舆图很久,刘承祐不由一叹:“魏卿所言,虽属测度,然析有层次,综合其情势,朕不敢失慎重。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啊。诸位,倘若契丹当真大肆南下,如何应对?”
“陛下!”此言落,王朴站了出来,此时的一脸苦相,慎重地向刘承祐道:“只怕,我朝不能不做好最坏的筹算!”
慕容延钊在河北镇守过两年的,此时闻讯,不由愤恚:“胡寇如此猖獗,恨不能效卫霍,北驱草原!”
看了老帅一眼,魏仁浦道:“临清王所言甚是,契丹马队最南者,竟深切到河间,虽为何都帅调兵捕杀,但犹见其张狂!恐怕契丹人,另有所谋。”
听完魏仁浦的解释,殿中静极了,氛围一时有些压抑。
看着几名重臣,命人茶汤服侍的同时,刘承祐环顾一圈,直接道:“幽燕、定州、沧州、瀛洲、代州等州,连续上报,契丹犯境,犯我边疆,掠我士民,北面诸州,不堪其扰,朕深患之!”
“念及契丹海内局势,臣大胆猜想,契丹主举兵南下,一可起以邻为壑之效,压抑海内不满之贵族、部族;二可借机掌控诸军;三则报当年大败之仇;四则复夺幽燕、乃至河北之地,至不济,可夺财贿子民,再不济也要坏我河北诸州出产。”
魏仁浦言罢,在场合有人神情都凝重了。刘承祐起家,立足于殿侧所悬舆图,常常看着缺一块少一片的大汉边境,就非常不扎眼。
乾祐四年三月中旬,汉帝刘承祐率两司禁军精锐并一部奉宸军士,行猎于顿丘,后、妃随行。奉宸营两个批示使,去的是王彦升,两人比剑,史彦超乃顿时猛士,与有“王剑儿”之称王彦升比试,天然毫无不测埠落于下风。
当然,最让刘承祐高兴的,在随后诸军对战演练中,出现出了好几名表示超卓青年军官,虽是营、队一级的初级军官,但较着,除了早入天子之眼的潘美、马仁瑀以外,另有石取信、韩重赟、韩令坤、党进等人。
“契丹先主亡于陛下之手,那契丹主耶律阮四年前率师北上,争夺帝位,幽述律后与叔李胡于祖州,本就获咎了一多量契丹贵族。继位以后,威加诸部,削其部民,以强本部。大赏亲信之臣,任用北亡汉臣,而轻视契丹贵族。各种行动,都使契丹主大失宗室、贵族之心。乾祐元年至乾祐二年,耶律天德、萧翰等宗室,前后谋叛政变,就是明证,契丹内部,并不平稳。”
其别人也跟着走上前来,此番契丹扰边,动兵范围看起来不大,但涉及范围很广,自东向西,连绵千里。
内心清楚这等实际环境,但慕容延钊的志气,还是值得鼓励表扬的:“慕容将军,其志可嘉,其气可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