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刘承祐肺腑之言,郭威叹道:“如何决定,陛下心中实早有定见,臣所说,倒显赘言了!”
“对了!”分开前,刘承祐指着侍卫在远处的张永德,说道:“你这半子,在朕身边时候不短了,是个将才,南征之时,以其引一偏师略地,如何?”
这话说着,刘承祐本身都笑了,自嘲:“然细思之,倒是想当然了。以当下局势,实不成因一时妄图,而误了军情!”
“郭卿久养于公府,见地向以锋利著称,所谓旁观者清,以你之见,南征抑或北伐,当取何方?”
只见郭威,手指南边,当真地说道:“南边盘据诸国,以伪唐最为富庶,在臣看来,伪唐就是我朝之渤海!”
刘承祐不假思考,答来:“以朝廷现在的权势,尽尽力,可起二十万步骑,能战者有半数,能托以短父老不敷五万,能血战到底者则要更少!”
面对天子垂训,郭威一时没有接话,当真地思考了好久,不提那些已然赘述过的利弊之辩,而是朝刘承祐问道:“陛下觉得,我朝如北伐契丹,复夺燕山关防,需求动用多少兵马?”
郭威则持续道:“唐末三代以来,中原内哄,契丹崛起,十六州即便未失之时,来自北方的威胁,又何曾小过。说到底,胡虏威胁当然可爱,本身的强大则更加首要。大汉现在圣主临朝,又驰名臣老将,百战之士,合法崛起之时,迟早有北上之时!”
闻言,刘承祐如有所思,道:“郭卿,这是给朕定了一条毁灭契丹的计谋呐!”
“陛下!”郭威则慎重地向刘承祐道:“以臣鄙意。对契丹人,如仅御备之,则集中原、河北、河东之力便可;如欲复夺关山,则需大汉诸边无事,集江北之力;然如欲毁灭之,则需削平诸国,内治军民之政,而尽天下之力了,非1、两战可得!”
刘承祐答道:“海东盛国,如何不知?”
倒也是的,刘承祐上门,除了请郭威出山以外,便是想从他这儿,找点信心,并且减缓一下情感......
即便功成,又将破钞多少兵马、赋税来重构北方防地,那只怕接下来数年乃至更长的时候,大汉都得被完整管束在北面了。而以史而鉴,纵万里长城还是在,便可挡北方之威胁,就再无胡骑南侵之患?不见得。篡夺北边,最首要的功利,是让大汉在应对草原威胁之时,不会常常从计谋上,便弱于仇敌,仗还没打,便处优势,守势。
“好了,本日蹭得郭卿一餐,夫人之技术,甚是对劲......”擦了擦嘴角的油腻,刘承祐起家:“与郭卿一谈,所获颇多,朕就不久待,先行回宫了!”
刘承祐说这话时,仿佛有些健忘了当初栾大捷后他的一个设法:再不敢如此行险。
见状,郭威则持续发问:“以陛下之见,如攻伐伪唐,尽取其江北,需用多少兵马?费多少赋税?耗时多长?”
又朝郭威邀酒,同他议论起北部边防之事,将贰心中对北边的某些顾虑,也拿出来会商。
刘承祐微锁着眉,看着郭威,静听其下文。
郭威拱手:“臣不敢当。”
郭威拱手,姿势放得很低,道:“有此残躯,劳陛下如此体贴,臣感激涕零!”
固然刘承祐心中笃定,对于军情大略,郭威必定有所体味。但刘承祐仍当他不知,将北边军情,大汉武备,契丹之变,以及最让他忧碍于心的南北计谋之争,一一与之叙来。
“陛下乃非常之君,当忍非常之辱,行非常之事!”
闻问,刘承祐略微揣摩了下,语气中透着自傲:“以伪唐现在的环境,再加朕苦心之谋算,出水陆雄师六万,朕有信心,半载可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