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大营,寂静大气的帅帐中,王峻正座主位,淮南前营中,厢批示使以上的初级军官都来了,包含水军主将向训以及颍州团练司超,坐次清楚,品级森严。
“是!”
入冬以来,淮南的气候还算不错,环境虽则湿冷,但天公作美,未有阴雨,一向以阴沉的姿势俯视着天下。
“你是要教本帅如何作战吗?嗯?”李重进声音不小,王峻的喝问声则更大。
在将军们身上扫过一圈,固然心中已稀有,但王峻仍旧端着架子,问申师厚:“人都到齐了?”
对于烈火油在战役上的利用,南北的军队,都有见地过,但借用轰隆炮如此用法,却还是少见的。
出帐的李重进,被慕容延钊叫住,叮咛了一番,粗心是,让他不要极力,也不要与唐军缠斗,小败一场便可。
“李重进率护圣左厢军东进,迎战刘彦贞!王全斌率奉国左厢沿肥水东岸南下,阻截庐州张全约军!司超回正阳,严守浮梁,以防寿州海军攻击,如有失,军法措置!其他大营军将,带领将士及淮北民夫,清算行装辎需,筹办退往下蔡!”
略微停顿了一下,王峻又看着向训道:“向都批示使率静江水军,筹办船只,保护帮手雄师撤退!”
在王彦升身边,与他同从奉宸营中调出,担负护圣右厢第一军批示使的韩令坤。听王彦升的抱怨,知其脾气,忍不住劝道:“将军,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如果传入王都帅耳中,免不了责惩啊!”
特别是针对唐军的轰隆炮,火油弹,若非早有防备,只恐会被一击击溃。但是,改进过的抛车,打击频次太快,所形成的杀伤也超出寿春守军的料想。被烈火吞噬,烧死烧伤的前后便有五百余人,唐人震恐,呼之为“魔焰”。
在王峻这边,水军永久只是共同作战,乃至当主力的后勤运输,那等藐视,几近不加收敛。
奉王峻之命,这些光阴,几十架轰隆炮轮番向城头抛射,打击守军,不再派士卒攀城,如许的战法,对于受命批示的王彦升而言,倒是难受之极。他是勇将,善于厮杀,不过再憋闷,受军令所限,也只能忍着,但是这几日下来,他的脾气,倒是更加暴躁了。
众将都不说话了。
向训何抬眼瞥了王峻一眼,内心固然憋着气,但仍旧沉着脸,应道:“服从!”
有一说一,王峻的威风,有的时候耍得,真的比天子刘承祐还大。
了望城头,王彦升倒是越显意兴阑珊了,嘴里嘀咕道:“这般进犯,有何用处,还能把寿春砸塌了不成?”
“回都帅,都到齐了!”
不过,纵使汉军甲械坚利,将士英勇,在没有尽尽力打击的环境下,也难以轻松破城。再加气候酷寒,以及唐军主帅何敬洙的批示调剂有方,寿春城的防备,并不是那般脆弱。毕竟老将,或许气血勇武不在,但几十年的经历,也是非常贵重的。
旋即,又朝城上怒骂道:“这些淮贼也是,就任由我们如此逼迫,换作我,早就冲将出来,毁了这些抛车。那姓何的老朽,真是怯懦如鼠......”
迎着王峻有些冷酷的目光,李重进的气势立即弱了下去,毕竟矮一辈,在他的印象中,连郭威都对王峻非常尊敬。稍稍低下头,李重进小声道:“末将不敢!”
“听令!”一句话,使得统统将领腰板都绷直了。
“哼!”轻哼了一声,即止。王彦升固然也有些桀骜不驯,但也不傻,王峻的霉头,还是尽量少触。
“朝中有人,就是不一样,这类脏活累活,只能轮到我等来做!”不如何敢针对王峻,王彦升又朝李重进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