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浦仿佛也有些无语,有些不解,神情之间,更是少有地暴露了鄙夷之情:
其言落,韩公例直接出列请命了,一副渴慕建功的模样:“陛下如成心,臣愿率师出征!”
“而况,湖南与大汉之间,隔着荆南。动兵少,则难竟功;动兵多,则荆南必生疑忌。马氏之乱,坐观成败者,也非只止于大汉,南唐与之比邻,伪刘窥测在南,大汉如先动,只怕给这二者渔利的机遇。是故,还望陛下慎重!”
“有何不成!”王朴的反对有些不客气,几近当众打脸,陶谷非常不愉。
“是!”
“陛下,湖南之地,地区泛博,居北国当中,鱼米甚足,马氏兄弟不能守,此殆天予大汉篡夺之良机。臣觉得,陛下可应楚王之邀,遣一支精兵南下,趁机将湖南诸州,收归朝廷掌控!”陶谷立即站了出来,提出建议。
“仓猝之间,调集众卿,叨扰冲犯,可勿见怪呐!”殿内灯火透明,高亮的火束有些晃眼,刘承祐以一个轻松的语气开了头。
魏仁浦的辩才向来敏捷,不敷一刻的工夫,便将湖南马氏兄弟的内哄情势道明。
“马希萼胞弟马希崇与之表里勾搭,反迹猖然,马希广不但不听忠告,除之以绝祸害,反而用其统兵守城御敌。而马希广现在自守王府,寻巫拜道,祈求朗兵自退!”
崇政殿中的文武,敏捷地分为三派,陶谷、韩通主进,王朴、王溥主退,残剩的人居中。而冯道,又打起了太极,陶舍人与韩将军其志可嘉,王尚书所言亦有理,总之,帝党内部的分歧,他偶然参与......
“魏卿,你将湖南之事,与众卿通报一遍吧!”刘承祐端着一碗粥,下着汤勺的同时,朝魏仁浦叮咛道。
“魏枢密的讲授,已经很清楚,楚王马希广也多次求救于朕,大汉乃其宗主之国,马楚有乱,毕竟不能袖手旁观,今少不足力,众卿觉得,我朝当如何应对?”刘承祐环顾一圈,开问。
“如此庸主,焉能不败!”进京当了半年侍帅的高行周,涓滴不粉饰其鄙弃:“面对这等昏昧之主,马希萼竟也拉锯三年,方临长沙,由此可见,这马希萼也是个无能之辈。想那马殷,也算一时豪杰,其子孙如此不肖,纵地府之下,岂能安眠!”
冯老狐狸的巴结,老是令人愉悦,刘承祐淡淡一笑,招了招手,对落座的文武说道:“时候已晚,诸卿想来也未进食吧,朕已命人筹办好晚膳,彻夜我们君臣便边吃边议,不必拘于礼节,都随便些!”
一副随和,不拘末节,让君臣之间的氛围更好了,众臣齐唱:“谢陛下!”
很久,刘承祐轻抚御案,安静的语气开释着果断的意志:“火中取栗的事,朕不做,以免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坐的诸臣,都是朕股肱臂膀,能够交以亲信,朕再夸大一遍,大汉接下来计谋所向,还是淮南,不成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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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祐则当真地考虑起来,说实话,若趁马氏内哄,一战而收湖南,他还是有些动心的。但综合情势,虑及计谋气力,还是只能按捺住他的野望与打动。
“陶舍人此言差矣!”王朴顿时出言辩驳,神情冲动:“军争之事无小事,朝廷并无两面用兵的气力!湖南地广,间隔东京何止千里,出兵南下,实乃劳师远征,且北方将士,不习南边水土,冒然进兵,只怕未取其利而受其弊!”
“据湖南报,马希萼马不过千,兵不满万,马希广所拥兵将,不说十万,五六万可用之军还是有的。现在兄弟相争,不过三载,却已沦落到败亡之境,其人实在过于陈腐,识人不明,用人不察。对马希萼态度软弱,屡加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