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与会文武,或多或少,都出言表示不屑。
郑仁诲,官居枢密院都承旨,他代表的是枢密使郭威,郭威奉刘承祐命北上冬巡边事去了。
“而况,湖南与大汉之间,隔着荆南。动兵少,则难竟功;动兵多,则荆南必生疑忌。马氏之乱,坐观成败者,也非只止于大汉,南唐与之比邻,伪刘窥测在南,大汉如先动,只怕给这二者渔利的机遇。是故,还望陛下慎重!”
殿中赐食,并未决计肠缩减,还算丰厚,不算珍羞,味道也不差。
冯老狐狸的巴结,老是令人愉悦,刘承祐淡淡一笑,招了招手,对落座的文武说道:“时候已晚,诸卿想来也未进食吧,朕已命人筹办好晚膳,彻夜我们君臣便边吃边议,不必拘于礼节,都随便些!”
“如此庸主,焉能不败!”进京当了半年侍帅的高行周,涓滴不粉饰其鄙弃:“面对这等昏昧之主,马希萼竟也拉锯三年,方临长沙,由此可见,这马希萼也是个无能之辈。想那马殷,也算一时豪杰,其子孙如此不肖,纵地府之下,岂能安眠!”
一副随和,不拘末节,让君臣之间的氛围更好了,众臣齐唱:“谢陛下!”
“马希萼胞弟马希崇与之表里勾搭,反迹猖然,马希广不但不听忠告,除之以绝祸害,反而用其统兵守城御敌。而马希广现在自守王府,寻巫拜道,祈求朗兵自退!”
刘承祐也微微一哂,非常感慨的模样:“朕也猎奇,早知此人迂懦,却不料其迂懦至此,都要败兵亡国了!”
刘承祐则当真地考虑起来,说实话,若趁马氏内哄,一战而收湖南,他还是有些动心的。但综合情势,虑及计谋气力,还是只能按捺住他的野望与打动。
“魏枢密的讲授,已经很清楚,楚王马希广也多次求救于朕,大汉乃其宗主之国,马楚有乱,毕竟不能袖手旁观,今少不足力,众卿觉得,我朝当如何应对?”刘承祐环顾一圈,开问。
“好了,我们君臣于此,就不需群情马氏兄弟如何不堪了!”刘承祐一扬手,身材微微前驱,虎目慑神,肃容道:“马氏内哄,非湖南一域之事,事关全部北国,荆南、南唐、伪刘乃至孟蜀,皆闻风而动。到现在,朕不肯也不能再隔岸观火了!”
“陛下,湖南之地,地区泛博,居北国当中,鱼米甚足,马氏兄弟不能守,此殆天予大汉篡夺之良机。臣觉得,陛下可应楚王之邀,遣一支精兵南下,趁机将湖南诸州,收归朝廷掌控!”陶谷立即站了出来,提出建议。
“有何不成!”王朴的反对有些不客气,几近当众打脸,陶谷非常不愉。
“魏卿,你将湖南之事,与众卿通报一遍吧!”刘承祐端着一碗粥,下着汤勺的同时,朝魏仁浦叮咛道。
魏仁浦的辩才向来敏捷,不敷一刻的工夫,便将湖南马氏兄弟的内哄情势道明。
“哼!”陶谷瞥了王朴一眼,轻描淡写隧道:“军政大略,本该因时制宜,现在情势有变,陛下战略及时调剂,有何不成。再者湖南兵弱民疲,遣一支军马,充作偏师,对陛下征淮能有多大影响?”
魏仁浦报命起家,其别人都下认识地投过目光,放下了手中拿起的碗筷。见状,刘承祐又开口,再度夸大,让众臣不需拘束,边吃边听。虽显决计,但这君臣敦睦和谐的氛围,总归是营建出来了。
夜幕已降,一干文武臣子,都是匆急之间应召而来,在朝当值者还好些,其他的都得自府中驰驱而来。
“陶舍人此言差矣!”王朴顿时出言辩驳,神情冲动:“军争之事无小事,朝廷并无两面用兵的气力!湖南地广,间隔东京何止千里,出兵南下,实乃劳师远征,且北方将士,不习南边水土,冒然进兵,只怕未取其利而受其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