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张望下去,中原局势必然,届时做甚么决定都晚了!”话音刚落,一道年青有力的声音驳斥声响起。
李弘冀当然没阿谁眼色,直接道明设法,朗声道:“陛下,我朝与中原反目深,边疆之上,屡有争端。今若不趁彼处困势,出兵出淮,异日北兵必定南侵!诸公以此事争论不休,毫无实在之行动,以臣之见,已然错过了最好时候,再不行动,此事亦不需议了!”
在去岁,叔父李景遂被立为皇太弟,约以兄弟相传以后,他这个皇宗子,便被外放到东都扬州,后又移镇润州。李弘冀年龄虽小,但素有志气,再加少年意气,很不平气。此番自润州回京,除了同度中秋以外,也是为了“出兵”北伐之事。
“够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音含愠怒,扫了眼殿中的群臣,不由低声感慨一句:“若得冯正中与韩叔言在,朕何能困扰至此?”
契丹灭晋之时在喊,刘家入中原在喊,后蜀攻关中之时在喊,现在李守贞叛,仍旧能拿出来表白政治态度。就是,标语喊得清脆,一向式微到实处。
宋冯一党,天然不甘,随后便找由头反弹劾韩熙载与江文蔚,李璟不耐其烦,干脆也将二人给贬了。
“陛下相召,不敢怠慢。”李景遂仍旧含笑答道。
李景遂鄙人,扫了眼泾渭清楚的两派大臣,面露纠结,想了想,方才拜道:“兵凶战险,臣觉得,还是再张望一番,再作区处。”
李景遂在旁人眼中的形象,是谦谦有礼,君子之风,亦无争权之心。立为皇太弟的一年以来,不时心胸忧恐,办事也分外低调。若说天子李璟无后也就罢了,但有李弘冀这个长成的皇子在,特别是其脾气是从藐视到大的,心中顾虑很深。
“军争大事,拖延至今未决。这满朝诸卿,尽是些尸位素餐之徒,无能之极,留之何用?”思及这两日汇集的朝廷状况,李弘冀俄然暴起,狠狠地砸了下厢壁,神情冷刻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