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王逵的告密来了。稍晚些的时候,刘承祐又收到了一封奏报,来自潭州周行逢。
前番,摈除边镐统帅的唐军以后,王逵、周行逢那十兄弟,朋分马楚遗产,分据地盘。此前仅据朗州一地之时,十兄弟尚能同心同德,以摈除唐军为己任,但本地盘大了,都急于享胜利果实。
“朕看得出来,这两个月,王卿表情并不好,能够了解嘛!”刘承祐说道。
“陛下,这湖南之地,只怕一时也难安宁下来啊!”李昉不由叹道。
刘承祐又拿起王逵的奏书看了看,上边,除了其动兵的奏报以外,另有王逵所请,想要朝廷将澧州与岳州赐给他。唐军在楚之时,尚且不觉,唐军一撤,汉兵屯于澧州,于朗州而言,则如背生芒刺了。
迎着天子的目光,李少游嘴角衔着点谦虚的笑容:“陛下现在已位在九五,威服四海,傲视天下,臣不得不感念臣服畏敬之心!”
张德钧一愣,道:“官家,这个但是太后娘娘与皇后缝制的啊!”
别的一条,则是王逵参潭州察看使周行逢,说他在长沙招兵买马,而不寻图东打击唐,企图不轨,请刘承祐防备。
王逵为武平军节度使,周行逢为潭州察看使,其他如潘叔嗣、张文表者,也都有封赏,分食湖南军政大权。当然,这些人中,以王逵与周行逢气力最强,权势最大。
“他真是这么说的?”夜下,春寒甚厉,刘承祐一边烤着火,一边说道,橙红的火光印在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更听不出颠簸。
周行逢上报,衡、道等地,另有唐军余孽活动,他已率军南下进击,毁灭唐贼,光复国土,并且岭南有伪刘雄师,虎视眈眈,他欲以潭州兵,为北汉守御南边......
抬眼望着刘承祐的背影,李少游眉头皱了一下,在他看来,他这个天子表弟,在位这些年来,威势愈盛,唯我独尊,岂能容王峻这等欺君之臣。
“一件袍子,再是贵重,朕岂吝于同王卿分享!”刘承祐语气峻厉了些。
自古以来,共磨难,难;共吃苦,更难。明显,功成名就以后,湖南那“十兄弟”嫌隙已生了。而刘承祐的委派,明显有减轻其冲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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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东京有几份关于新岁官员任免以及重刑勾决,转运使王朴进报新一批军需已至宿、颍,发来行营,另有湖南、吴越奏,已遣兵马伐唐!”张贻肃答道。
“哦?”最后一则动静,立即让刘承祐提起了精力,令其找出奏书阅览。倒是开春以来,朗州节度使王逵已受命率军北上,攻唐之鄂州,吴越王钱弘俶也发水陆军一万,攻唐之常州。
见状,张德钧那里再敢多言,赶快去办了。
江淮舆图,多在刘承祐脑海中,脑筋只一转,便清楚地闪现出朗兵与吴越兵的意向,放下奏报,说道:“虽有些晚,但总归是动了,拟诏答复,替朕报答之,功成之日,必有厚酬!”
“也罢,让彼争去吧!”刘承祐摆摆手,忽地看向李昉:“你感觉,那‘十兄弟’,谁能成为最后的胜者?”
锦榻之上,还算暖和,只可惜孤榻一张,即将燃尽的蜡光,投在刘承祐脸上,照出的是倦怠寡淡的神采。此时此景,刘承祐倒是有些但愿,枕边躺着一才子了。折娘子,在淮水解冻以后,便被安排,送回东京安养去了......
王逵嘛,占有着朗州这个湖南“河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