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寒捂着腹部伤口,跃下房顶,殷殷鲜血不竭排泄,眼中寒光森森,看向王允,杀意更浓。卫兵弓步持戟,赵勇飞至王允身前,横刀相护,即便酷寒已接受伤,他也涓滴不敢放松。
之前经历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闪过,这些年,杨纪堂一向在躲,一向在退,何如师父师姐形同陌路,嫡亲祖母魂归地府,他怕极了落空,龙有逆鳞,触之则怒,他乃至不敢去想,酷寒在遭受甚么样的艰险。
酷寒哼道:“你是甚么人?我凭甚么和你谈。”
王允拉住他的肩膀,“不成鲁莽。”与之同时,只听得震天巨响,酷寒身后的铁门碎成一片,黑衣少年收回拳头,缓缓走出,“你要战?我陪你。”
酷寒回身,转头,眼眶里的泪珠晶晶闪着,仿佛恍惚了一片,她沉甸甸的防备终究卸下,刚想去他身边,又想起杨纪堂手书的死别信,负气道:“看来你没有大碍,是我多管闲事了,”回身要走。
四周一片哗然,他们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这还是方才的杀神么?如何俄然成了撒娇的小女子?
牢房以外的战役仍在持续。酷寒分开阳神宗以后,曾两遇劲敌。一者,剑门山盗书之时,被天下第一等门派――剑门围堵,即便技艺通神,能逃脱已是万幸;二者,活捉杨纪堂以后,被易稼轩、韦皋等三人追击,当时杨纪堂已离开本身的掌控,她又存着不忍之心,故而挑选撤退。
杨纪堂一点一点脱下身上的绳索,收回丝丝簌簌响声,仿佛巨蛇蜕下皮郛。
光阴越久,酷寒越急。剑身斜撩,赵勇闪身躲过,将刀藏于身后,卖一个马脚,酷寒朝他趋避的方位横甩短剑,赵勇不躲不避,手腕一抖,血刀从身后换左手持,直刺酷寒腹部,刀长剑短,酷寒一心进犯,猝不及防,虽扭动腰肢,避开半寸,却也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赵勇欺身再上,忽闻喊声:“赵勇退下!”声音峻厉,恰是快步走来的王允。
胸中郁结一股气,额头青筋迸出,从双臂到背脊,从腰间到胸膛,一块块皮肤闪现青黑的色彩,骨头仿佛寸寸断裂,杨纪堂痛苦万分,猖獗呼喊,五官狰狞好似凝集到一起,便在这一瞬,‘实意法腾蛇’功力大涨。
王允轻笑,“如我所料不错,你要救的人,就在王某这三尺牢房当中,就凭这个,我们能谈谈么?”拉开赵勇,再向前走两步,赵勇担忧道:“大人不成。”
数十卫兵稍有空档,酷寒便见缝插针,一招制敌,不一会儿已有十余人中剑。赵勇暗想,我内力应胜于她,只是她的招数实在高超,若任她来回游斗,官兵怕要死伤很多,只需缠住她,待我雄师赶来,任她三头六臂也将葬身于此,喊道:“你们退下,我来!”
赵勇立时止住,在牢房顶上作揖道:“大人,赵勇来迟,您吃惊了。”
“因为你们不分好歹,易大哥保家卫国,我和杨纪堂千里驰援,你们节度使却说我俩是贼人,说易大哥不听军令,还把他们绑起来,真是好笑,”酷寒涓滴不把四周的卫兵放在眼里,剑指王允,“白叟家,你去转告阿谁昏官,就是那位所谓的节度使,劝他速速放人,不然,纵有千军万马护佑,我也会让他灰飞烟灭!”
“哦?那你说说,我为甚么要放人呢?”王允神采还是如初。
赵勇的功法至阳至刚,酷寒几次硬拼皆落了下风,但她‘碧水诀’变幻莫测,一时似瀑布直下,剑意一往无前,倾泻千里,而后四周兵卒渐多,酷寒又将短剑拉成一道道银色屏幕,伴着模糊水声,一碰即走,空柔非常,身法却更加快了很多,似汪洋大海,无所不包,在牢房顶上、数十兵卒之间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