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半天,终究听到了一个算不上好动静的好动静。
“皇上,恕主子大胆,这件事您还真冤枉了韩四。”
“皇上息怒,皇上,这些事还是交军机处……”
本就因为两江、湖广、两广、贵州和山东、河南等地战事腐败表情不好的咸丰,气得连续摔了好几个杯子,乃嫡亲身动笔写起谕旨。
就在肃顺一个劲儿给彭蕴章使眼色之时,彭蕴章又说道:“川东道曹澍钟、重庆知府杜兴远、巴县知县祥庆等奏,因贵州贼匪袭扰綦江、南川等县,已于四月初调集重庆府各州县团练驰援綦江,由在籍丁忧之前通政司参议韩秀峰坐镇川黔交界处兼顾防堵事。”
但统领这帮乌合之众的不是别人,而是有小半年没动静的韩四。
咸丰等他写完,接过看了一眼,冷冷地说:“用印。”
咸丰阴沉着脸连续深吸了几口气,想了想接着道:“圆明园办事,本系列圣成宪,原应遵守勿替,随时补缀缮治,亦所常有。况未传旨于何日临幸,乃该御史辄谓众议沸腾,至今未已,是欲沽敢谏之名,而故以危言尝试也!
“谕内阁,后果王茂荫奏请暂缓临幸御园,朕因其以无据之词,率行入奏,降旨交部议处。乃本日据御史薛鸣皋奏,因见圆明园奏修围墙工程,觉得临幸已有明徵。并以……并以在宫在园,为敬肆之所分,安危之当辨,所奏殊属非是。”
朕思敬肆视乎一心,如果意在便安,即燕处宫中,亦可自耽逸乐,何必临幸御园!始萌怠荒之念耶,当此逆氛未靖,朕宵旰焦劳无时或释,不管在宫在园,同一畏敬同一忧勤。即如咸丰二年,在园半载,不过办理军务,召对臣工,何尝一日废弛政事!
咸丰深觉得然,衡量了一番起家道:“彭爱卿,给朕拟旨,命在籍丁忧记名知府韩秀峰督办川东团练,帮同川东道办理防堵黔匪事。著发去金鞘牙柄小刀十把,银鞘牙柄小刀十把,银鞘玉柄小刀十把,大荷包五十个,小荷包一百个,火镰十把,著该员择其奋勇着力者,传旨别离赐给。并将叠次兵戈着力之各团目团民,查明保奏,候朕施恩。该员务即督饬各路团练,乘此军威,迅殄群丑,毋令黔匪窜入!”
“厚谊堂”客岁就刺探到了,如果等叶名琛奏报黄花菜都凉了,肃顺被搞得哭笑不得,真觉得是听错了。
肃顺能设想到皇上此时现在有多气愤,一边暗骂那些个御史言官不但不体圣心并且沽名钓誉,一边照着皇上的口述奋笔疾书。
再想到皇上不会无缘无端让文祥去天津验收漕粮,肃顺蓦地认识到皇上这是爱屋及乌筹算让文祥再立一功,等文祥验收完漕粮返来很能够就是正四品,蓦地认识到皇上这是不筹算让他再过问“厚谊堂”的事,顿时油但是生起一股危急感。
一件件一桩桩满是烦苦衷,咸丰的表情更坏了。
送奏折来的彭蕴章见皇上气成如许,吓得头都不敢抬。
“皇上,听彭大人这一说主子俄然发明他不委曲,忠孝分身,自古又有几人能兼顾。只是……只是……”
彭蕴章晓得皇上表情不好,才把这道折子留在最后禀报的,见皇上表情公然好了很多,仓猝躬身道:“皇上,臣觉得韩秀峰深受皇恩,本就应当为朝廷效力。何况川东本就是他故乡,移孝作忠,披甲上阵,既是保家也是卫国,可谓忠孝分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