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眺望着哨卡方向笑道:“那是因为担忧赶上贼匪透露身份没带,请他们过来吧,不会有错的。”
“这么说陈少爷是自个儿人?”
帮办粮台的湖广客长江宗海亲身押运一批刚打造好的腰刀长矛赶到了羊角大营,并且不筹算归去了。加上伍濬祥、伍奎祥调集的十几位本地商贾和綦江陈家调集的二十位士绅,羊角大营竟有近四十人在帮着办理军需粮饷。
韩秀峰抬起胳膊指指界碑劈面,意味深长地说:“卖给那边的官员和士绅。”
“不可吗?”
“他们想要枪?”
“我便是,叨教您是?”
“必然是高老爷和杨大城,没想到他返来得这么快!”陈不慌脱口而出道。
不等韩秀峰开口,潘二便忍俊不由地说:“陈少爷虽只是个秀才,但他爹陈洪猷可了不得,道光二十一年辛丑恩科进士,金榜落款以后馆选上翰林院庶吉人,散馆后授广西灵川县知县,调马平县知县兼柳州通判,要不是因为回籍丁忧就会赶上长毛反叛。”
“晓得就好,今后不管做人还是做事得大气。”
韩秀峰大吃一惊,禁不住问:“之洞老弟,你本年多大?”
“如何就不至于,他们连饭都不在一块儿吃!特别那位陈少爷,跟两位伍老爷真像有仇!”
“去吧。”
“在这儿的满是自个儿人。”潘二笑了笑,接着道:“陈老爷是本地人,以是綦江的士绅都以陈家马首是瞻。两位伍老爷虽一样是进士,但他们是客家人,跟在綦江做买卖的八省客商走得近,以是他们之间的干系不是很好。但现现在大敌当前,不能再有土客之分。”
再从巴县保甲局和巴县各街团、坊团和厢团中遴选六十个诚恳可靠的青壮,编练一个火器团,监正由江宗海等巴县的八省客长推举,团正由巴县的士绅推举,这么一来方方面面都能兼顾到,谁也说不出甚么。”
……
“不会吧,我看着他们还好。”
“把那些枪给走马团和慈云团?”
“现在呢?”陈不慌猎奇地问。
“为啥不可?”
“不能光想着卖,一样得想想人家能不能买得起,再说这剩下的九十杆枪我有大用。”
“十九就已经是举人了,公然豪杰出少年!”
“做买卖讲诚信,不能让人家白花银子,不过也不能按谁出银子多少分。”
“不至于吧?”韩秀峰笑问道。
想到面前这位翰林院庶吉人是个如假包换的贵州人,韩秀峰认识到他故乡十有八九闹贼匪,正不晓得该如何往下接,高云峰拱手道:“四爷,容云峰先先容下,这位小兄弟便是兴义知府张瑛张老爷家的公子张之洞。来岁是会试之年,张府台担忧之洞老弟赶不上,竟让他带着一个家人提早出发,在路过娄山关时恰好被我们赶上了。”
“现现在在山东为官,传闻在山东的登州府做同知,当年四爷翻建会馆,曾给陈老爷去过信,陈老爷不但回过信,还托人捎了一百两银子。”
站在高云峰身边的少年整整衣裳,恭恭敬敬地上前施礼:“之洞拜见韩老爷!”
看着从各县赶来帮同防堵的那些勇壮和四周青壮忙得热火朝天的模样,韩秀峰信赖勇壮们最迟明天便能住进营房,不消再跟前几天那样风餐露宿,夜里太冷只能相互挤着烤火取暖。
“鄙人丁宝桢,志行老弟,敖册贤敖老弟没少跟宝桢提过您,在都城时我也没少去重庆会馆。只是没想到没能在都城赶上,反倒在这儿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