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没机遇。”
吉云飞晓得他常常去拜见翁心存,但还是直言不讳地说:“入阁拜相哪有这么轻易,康熙朝时的陈廷敬圣眷够恩隆吧,可由协办大学士补授大学士整整用了二十年。乾隆朝时的刘墉一样如此,三十二岁便升任协办大学士兼左都御史,而后一向在左都御史、直隶总督、吏部尚书等任上转圈,直到嘉庆二年才补授体仁阁大学士,由从一品到正一品,整整用了十六年!”
“皇上……皇上只是这么一说,并没有降罪……”
敖彤臣反应过来,想想又诘问道:“那翁大人有没有机遇授补大学士?”
……
韩秀峰晓得他很忙,毕竟文庆这么一走,皇上既要考虑命谁代替文庆担负工头军机大臣,也要考虑让谁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乃至会考虑补授哪位协办大学士为大学士。在这个节骨眼上,肃顺天然不能坐等。
……
“以是我感觉好笑。”
“谕旨呢?”
“嗻!”
“返来的路上,遇着好几个江西的同僚,他们都感觉陈孚恩有机遇,毕竟陈孚恩不但官居兵部尚书,还曾在军机大臣上行走过。”
“光实话实说不敷,只帮胡林翼据理力图一样不敷!”
走进庆贤的公房,只见庆贤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
“信诚,如何了?”韩秀峰低声问。
吉云飞想了想,微微摇点头:“我感觉陈孚恩机遇不大。”
“提及好笑,另有更好笑的。”吉云飞不由叹道:“翰林院的几位同僚,竟感觉曹毓英干这么多年工头军机章京,说曹毓英‘内娴掌故,外悉四方之政’,又是肃顺跟前的红人,说不定真能做上‘挑帘子军机’(学习行走的军机大臣,排名最靠后)。”
就在吉云飞和敖彤臣正在议论韩秀峰是不是获咎了肃顺之时,刚记念完文庆的肃顺和韩秀峰,正坐在离文庆家不远的一个小馆子里涮羊肉。
唯独在曾国藩和胡林翼这件事上,他真担忧皇上会偏听偏信彭蕴章、翁心存等人的话。能帮着曾国藩和胡林翼说话的文庆一死,他顿时认识到韩秀峰首要性,见韩秀峰痛痛快快地承诺了,立马起家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等想好合适人选,记得差人去跟我说一声,到时候看看可否帮着跟皇上求个恩情,归正不能让人家就这么去军中效力。”
“秀峰明白大人的意义,只是此次能刺探到长毛内哄的动静,纯属机遇偶合。”
韩秀峰终究明白他为何非拉着来这儿吃酒,再次端起酒壶,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前次觐见时皇上问起过胡大人,说有人奏称胡大人刚愎自用、任人唯亲。”
肃顺大吃一惊:“你是如何奏对的?”
“他们必然是感觉杜翰能做军机大臣,卓大人一样能。他们也不想想皇上跟杜中堂是甚么干系,跟卓中堂又是甚么干系。”
庆贤笑了,笑得泪流满面。
“曹毓英!”
韩秀峰早晓得肃顺很佩服曾国藩,却没想到他竟会为曾国藩做这么多,再想到在对待曾国藩和胡林翼这件事上二人是分歧的,一口承诺道:“大人想得真全面,秀峰归去以后就想想派谁去曾大人和胡大人麾下效力合适。”
武英殿大学士、上书房总徒弟兼工头军机大臣文庆归天的动静,很快就传遍了千步廊两侧的各部院。
文庆病世,正迟疑满志的肃顺比谁都难受,回想起文庆生前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么多事,凝重地说:“志行,你在两江为过官,在四川故乡督办过团练,又曾率团勇驰援湖北协剿太长毛,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比谁都清楚攻剿长毛只能靠曾国藩、胡林翼、李续宾等汉官,想革新吏治一样得靠汉员。外头的那些满人满是混蛋,只晓得捞钱,乃至连都城都没如何出过,哪平得了乱,又哪懂经世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