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咸丰初年起,水患、水灾、蝗灾等接踵而至,千里苗疆,颗粒无收。处所官员熟视无睹,仍征粮加耗。苗人走投无路,堆积台拱厅城请愿暂免,遭拒后歃血为盟,犯上反叛,围攻台拱厅城,州吏吴复就义。
“用命换的,他在信中没说,可我听王老爷说他打起仗来真不要命,有一次追剿一股捻匪,一口气追杀了几十里,成果追是追上了,可大队人马没跟上。他和他部下的六十多个兄弟被四百多号贼匪围攻。他和猴子杀得浑身是血,身上受了几十处伤,部下兄弟都快死差未几,大队人马才赶到。”
柱子话音刚落,余铁锁就不无恋慕地说:“大头哥,你这官升得咋就这么快呢,客岁这会儿刚做上三等侍卫,现现在都已经是二等侍卫了。按例干几年就能外放,到时候就算做不上副将参将也能做上都司!再看看我们,到现在还只是把总,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啥意义?”
看着兄弟妇妇繁忙的模样,大头忍不住问:“小虎,你婆娘真是跟任禾他们一道来的?”
京里的百姓只晓得湖广、两江等地闹长毛,不晓得两广、河南和贵州一样不承平。
岩门为黄平州土司属,阵势险阨,苗情最为反侧。七月初六,苗变已成,贵州巡抚蒋霨远犹冀以弥缝息事,遣署平越直隶州知州邵鸿儒、候补知州彭汝玮、代理龙里县知县陈毓书偕赴岩门安抚。逆苗不受抚,日夜攻益急,蒋霨远命邵鸿儒署台拱同知,至八月十二日城陷,彭汝玮遇害于东门,贼得陈毓书缚之树,积薪焚之……”
“姓任的不是好人!”大头嘀咕道。
“没有,主子估摸着应当是战事太紧,他统领的又是……又是好像一盘散沙般地川东团练,实在得空具折奏报。”文庆顿了顿,又低声道:“何况他只是督办团练,帮办防堵,上折报捷不免有邀功请赏之嫌。”
“你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任禾是带着婆娘来的!”
“四哥的大营没事吧?”
长毛余孽在两广反叛,加上土客之争,连州、肇庆、广甯、清远和四会等大城都接踵沦陷,又接踵被官军光复。能够这些处所光复以后,别的处所又沦陷了,两广总督叶名琛三天两端报捷,实在是疲于奔命到处平乱。
关小虎大吃一惊,禁不住问:“姜六和猴子呢,有没有他俩的动静?”
安徽和河南的捻匪越闹越凶,贵州的情势更是一发不成清算。
“嗻,主子这便去拟旨。”
不等关小虎开口,秦如广便放下酒杯笑道:“是又咋了,你怎会想起问这个。”
“姓任的娶婆娘了?”
“另有谁?”大头想想又忍不住问。
“听……听人家说紧挨着我们川东的那些处所闹贼匪,明天攻这个县城,明天攻阿谁县城,乃至想攻打四哥的松坎大营,抢大营的赋税。贵州东南边的苗人也跟着犯上反叛,传闻攻占了好几个州城和厅城,死了好几个知州和知县,武官死得就更多了。”
咸丰微微点点头,随即看着折子道:“拟旨,予贵州阵亡副将祥福、知州彭汝玮、知县陈毓书、代理游击盛修志、守备衔黄施、千总柴云恩、邢连科、黄抡元,把总唐定魁、代理把总周国顺、土司何化隆,外委刘映彪、王云龙、梁占鳌祭葬世职。”
文庆偷看了皇上一眼,谨慎翼翼地接着念叨:“玄月十八日,杨漋喜余党邹辰保再叛,围桐梓城七日夜,并据娄山关以遏遵援。在乡主事蹇谔奉遵义知府朱右曾之命集练勇千余,攻夺娄山关,屡战屡胜,随即深切至寺冈。寺冈乃贼巢,危峰攒刺,常常云雾,不见天日,蹇谔勒兵直上,以身先之,猝遇伏,前锋四百报酬贼所败,蹇谔率亲卒二十余人搏战,而贼众麕至,众寡悬绝,竟没于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