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回会馆不是因为刚灰尘落定的考场案,而是因为接下来的礼部会试。究竟上朝廷不但本年要开科取士,来岁是皇上的三旬生辰,按例会赐开恩科。
“实在……实在就算拖也用不着拖多久,毕竟拖那是要下决计的,特别在两江、两广和安徽、河南等地的贼匪还没剿除的这个节骨眼上,能够说拖就是拿国运在赌。真如果走到那一步,我估摸着皇上不必然下得了这个决计,十有八九会下谕媾和。”
“四爷,薛焕急报,上海那边谈崩了,额尔金恼羞成怒,已在一个月前负气南返。”王千里呈上一份公文,接着道:“让人更焦急的是,客岁刚补授上御史的蒋志章,别说认得了,乃至连见都没见过薛焕,竟上书奏称薛焕有胆有略,在上海道任上,洋人畏服。奏请将薛焕特召来京,交僧王相时委用!”
见荣禄、王千里、永祥、王河东不约而同起家相迎,韩秀峰下认识问:“这么晚了,诸位咋还不去安息?”
韩秀峰很不是滋味儿,但能了解他们这些读书人的表情,只能强打起精力,敬了一圈酒,算是为他们接过风了,然后借口公事缠身连夜返回南苑。
第二件事是将该安设的人安设好以后,调集固安等地的官绅,让他们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抓紧办团练,袭扰洋人的辎重。凡事名不正则言不顺,到时候我会奏请皇高低谕命你便宜行事。”
“三天,就算拼的只剩下一小我也得给我守三天!”韩秀峰想了想,接着道:“天津海口真如果沦陷,朝廷必然会从速派钦差大臣去通州安插防堵,到时候既会从别的处所调兵遣将,也会命专人去收拢溃兵,我们要帮着争夺的就是朝廷调兵遣将、收拢溃兵,在通州一带安插防堵的时候。”
“我们是只去一半人,但天津那边不但是我们这点人。”
“别急,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慌。”韩秀峰深思了半晌,昂首环顾着世人道:“额尔金从上海回香港少说也要十来天,归去以后他不成能不去广州瞧瞧,就算他急着以换约为由派兵来犯,也得先筹办粮草辎重,如何也得两三个月。”
“事到现在,也只能希冀刘山阳了。”王千里无法地说。
荣禄苦笑道:“这几个月桂良、何桂清有很多奏报,此中有几份提到过薛焕。”
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将信将疑地问:“就因为桂良和何桂清在奏报中提及过薛焕,蒋志章就上折子保奏调薛焕来京?”
“可我们只去一半人,凭这点人摆布不了战局。”
想到洋枪那么锋利,而洋人的洋枪比河营的洋枪打得更远更准,荣禄对能不能在通州堵住洋人实在没甚么信心,禁不住问:“如果通州也守不住呢?”
回到官署也是大半夜,大堂里竟还点着灯。
“这么说我们另有两三个月做筹办。”
王千里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天津知府石赞清可不是那些个贪恐怕死之辈,为安插防堵他苦心运营了近两年,城墙修的又高又健壮,筹银铸了几十尊大小铜铁炮,部下有两三千乡勇,只要到时候能帮他稳住军心,那这一仗还是能打的。就算天津城不必然能守住,也能迟缓洋人几天。”
“因为这么浅近的事理,你明白我明白,可就是有人不明白!就算有几个明白人,也是揣着明白装胡涂。”
“甚么传闻奏事,我看他是自发得是!”韩秀峰越想越愁闷,坐下问道:“皇上准了吗?”
“如果固安等地也守不住呢?”王千里谨慎翼翼地问。
“别说了,说这些又有何用。”韩秀峰站起家,想想又说道:“从明儿个开端,在赋税特别吃食上,别再那么抠。紧着公账上的银子花,每隔三五天给弟兄们开个荤,苑内的鸡鸭鱼肉不敷就去四周的庄子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