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可不是一件小事,特别在这个节骨眼上。
“四爷说的是,管那么多干吗!”
回到下榻的小院儿。任钰儿已经把王千里差人去驿站刺探到的动静清算好了,不过这些动静与圣驾回京无关,满是韩秀峰最存眷的四川故乡的动静。
奏称军情大事,崇实竟悉委私家,使得贪功冒饷之徒,滥竽省会。陷阵冲锋之将,衔恨疆场;称占泰转战至罗江县属之皂角铺,被贼匪围困,崇实竟拥兵不援,乃至遇害。还奏称松潘番夷惹事,将近一年,该松藩厅文武各官困守危城,以血书求救,崇实却视同秦越,以门路不通为借口,不发一兵,导致松藩厅城沦陷,松藩镇及松藩厅等衙署被焚毁,总兵官张中寅等文武官员就义。
……
两年前在川滇交界处犯上反叛的贼首蓝大顺,竟打起了长毛的灯号,并经大关县北犯,一起转战至川西平原。部下也由之前的几万人,跟滚雪球似的,变成了现现在的二三十万!
吴廷栋忙得焦头烂额,韩秀峰一样没闲着,从速上了一道折子,奏请将驻守沿途两个隘口的山西兵调密云,由帮办军务的副都统恩俊统带,而他则率河营赴顺天府与承德府交界处,恭迎圣驾及大行天子梓宫。
就这么在常山峪等待了近半个月,终究比及了皇上恭奉大行天子梓宫回京这一起上呼应安排的切当动静,并且是大头陪着曹师爷来宣旨的。
当他安插好密云防务,率河营赶到常山峪时,竟收到郑亲王、怡亲王和肃顺等人觉得公事繁多得空兼顾为由,奏请开缺领侍卫内大臣、御前大臣和办理藩院事件等兼差的动静。刚在常山峪行宫四周安设下来,又收到皇上恩准恭亲王赴热河叩谒梓宫的动静!
真正让人担忧的是,刚到任的云贵总督福济六百里加急奏报,石达开所率的真长毛由贵州窜入川东,皇上已命统带卢又熊全军,驰赴川东剿办。与此同时,陕甘又产生了回乱,且涉及到了川北!
“肃顺大人率文武各官恭送,荣禄、永祥率火器营和护虎帐保护。”曹毓英顿了顿,又弥补道:“在口外有热河都统所率的马队保护,到了口内除了火器营、护虎帐,另有三百多侍卫。”
如果只是这一股贼匪倒也没甚么好担忧的,毕竟蓝逆并非真长毛。
更让人担忧的是,在这个十万孔殷的节骨眼上,新任云贵总督福济不晓得吃错了啥药,竟上折枪弹劾正在川北办理防堵的成都将军崇实。
“……朕受皇考大行天子顾复深恩,恭奉灵驾回京,具有成例,何敢不遵,何忍不遵!惟该王大臣等情词诚心,若不稍节劳勚,转无以仰慰皇考在天之灵。玄月二十三日,朕于丽正门外,跪送梓宫登轝后。先赴喀拉河屯行宫,跪迎灵驾,俟奉安芦殿,仍行晡奠礼。
“这么说不消担忧?”
可贵跟四哥相聚,大头是真不肯意就这么走,可想到来前太后娘娘的交代,只能苦着脸道:“四哥,我也该归去了。”
按例本就应当如此,折子呈上去的第三天,皇上便恩准了。
“臣韩秀峰领旨!”
“四哥,崇实大人会不会被降罪?”任钰儿放下她清算的“宫门抄”,忍不住问。
王千里不提也罢,这一提韩秀峰也感觉有些不成思议,毕竟提及来有八位顾命大臣,可究竟上八小我中真正有主意的就肃顺一个,何况焦麻子远在天津办团练,匡源早乞假回了都城,随驾的那几位满是碌碌有为的庸臣。
曹毓英和大头说走便走,看着他们骑着快马拜别的背影,王千里沉吟道:“四爷,肃顺大人恭送大行天子梓宫,那回京这一起上的军机大事如何办理,各地督抚上的折子谁去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