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大吃一惊:“本王晓得他帮耆英求过情,却没想到竟有如此隐情,本来他竟是受你之托。”
“老弟所言极是,我等都是在为皇上办差,都是在为皇上分忧,”僧格林沁朝都城方向拱拱手,随即意味深长地问:“韩老弟,本王就想问一件事儿,老弟此次回京以后,皇上会不会跟前次一样又召本王回京面授机宜?”
为报前次的“一箭之仇”,他也没让韩秀峰闲着,宣完皇上的密谕就命韩秀峰督修海口两岸炮台。
“不送。”
“没啥,从速赶路。”
“王爷……”
“谢王爷赐座。”
“王爷,京里咋了?”韩秀峰被问得一头雾水。
“王爷这是说那里话,下官深受皇恩,本就应当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
跟着亲兵来到帅帐前,较着感遭到氛围不太对。
考场舞弊可不是一件小事,皇上大怒,命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兵部尚书陈孚恩等彻查,磨勘以后发明平龄的试卷有七处错字。更要命的是,拔萝卜带出泥,有猫腻的试卷竟一下子激增至五十本之多!
韩秀峰起家接过“宫门抄”,不看不晓得,一看大吃一惊,本来御史孟传金上奏一个叫平龄的伶人不但堂而皇之地插手大比,不但得落第人,并且朱卷与墨卷不符,思疑刚结束的顺天乡试产生考场弊案,弹劾主考官柏葰和副主考朱凤标、程庭桂。
朱凤标、程庭桂两位副主考,徐桐、尹耕云等房考官也全被撤职逮问,涉案的考生更是全下了刑部大牢。
固然皇上只恩准了一半,只同意韩秀峰留在军中效一个月力,但起码不消担忧又像前次那样被召归去。
“老弟是说耆英的次子?”
想到现在朝廷大权,都在怡亲王、郑亲王和肃顺手里,他们可谓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朝堂上的王公大臣几近没人敢跟他们争论,唯独柏葰偏是鲠真,仗着资深望重,倚老卖老,从不肯让一点半点,老是跟怡亲王、郑亲王和肃顺三人对着干。
没想到这事畴昔没几天,韩秀峰竟又来了天津。
“老弟先瞧瞧这个。”
“敢问王爷,究竟啥动静?”
“能够不能觐见,毕竟得看圣意。”僧格林沁确认韩秀峰不会再前次一样在皇上跟前说三道四,就这么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场面话,随即换了个话题,若无其事地问:“韩老弟,这些天你有没有收到过京里的动静。”
僧格林沁反应过来,自言自语地说:“这就一个月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
韩秀峰前次回京以后不久,皇上就召僧格林沁回京“面授机宜”。固然皇上所授的机宜都有事理,但僧格林沁内心仍然很不是滋味儿。
“老弟急着求见本王,究竟有何事?”
“王爷,如果统统失实,那柏中堂此次恐怕凶多吉少,怕不止撤职这么简朴。”韩秀峰定放心神,凝重地说:“去一趟回疆,也未可知。”
僧格林沁岂能不晓得他是不想卷入朝堂上的纷争,可想到他归去以后如果有合适机遇,或许能帮柏葰在皇上跟前说几句话,顿时神采一正:“老弟把本王这儿当甚么处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事已至此,只能看圣意了。”
之前的那些八旗、绿营将校一个也没见着,出入帅帐的不是蒙古官员就是他的那些幕友,并且神采一个比一个凝重。
“禀王爷,下官已在军中效力了一个月,算算日子,也该回京复命了。”
走出大营,韩秀峰的表情久久不能安静,坐在马背上眺望着都城方向,喃喃地说:“把满人获咎了个遍也就罢了,现在把蒙古诸部也往死里获咎,又不是个愣头青,怎就不明白朋友宜解不宜结的事理,这么下去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