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跟你开打趣了。我这就给他复书,让他租好屋子,筹办好彩礼,就选个谷旦来把你娶走。”
“你才龟儿子呢,不睬你们了!”跟柱子的婚事总算有了准信儿,幺妹儿乐得心花怒放,红着脸责怪了一句飞奔出版房。
“鸡啊,鸭呀,鱼呀,肉啊!”
“谁让人家官大呢,”韩秀峰直起家,笑问道:“大头,还记得周兴远吗?”
“几杆鸟枪罢了,我有那么吝啬吗?”韩秀峰瞪了他一眼,坐下道:“虽说他豁出命想搏个一官半职,是想争口气让茶帮的那些个夫头瞧瞧,但跟你我多多极少也有些干系。吴家兄弟如果没当兵,没做上官,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不等幺妹儿开口,大头就猎奇地问:“小虎他们呢?”
“被谁征用了,我咋不晓得?”
“手札倒是没有,我是说他解运滇铜时,每到一处,他部下的那些人就嚷嚷着‘奉滇宪委运’啥的。这个宪指的就是云南布政使,而吴大人现现在做的这个按察使,跟巡抚大人和布政使并称‘三宪’,也就是一省官职最大的三小我。”
“想仕进呗,”大头放下鸡毛掸子笑道:“六哥不是抓了个长毛的特工吗,他把阿谁特工和从特工身上搜出的手札交给了胜保大人麾下的一个副将,阿谁副将不晓很多正视他,非让他留在阵前效力。”
“这倒没有,他和猴子那会儿还是我们河营的人,是去都城,是跟我回固安,还是留在阵前效力,王老爷和永祥能做主,他是自个儿想留在阵前效力的。”
“柱子手里能有几个钱?给他送点钱,帮他租个院子,帮他把居家过日子的桌椅板凳、锅碗瓢勺购置齐了,等统统筹办安妥再雇顶肩舆,雇些人敲锣打鼓来固安迎娶幺妹儿。”韩秀峰笑了笑,又说道:“我就剩幺妹儿这么一个没出阁的堂妹,不但要把她风风景光嫁出去,更不能让她刻苦。”
“嫂子和翠花一道去送永祥老爷的家小了,”幺妹儿像做了啥负苦衷普通,耷拉着脑袋又低声道:“杨千总家那口儿和顾千总家那口儿也去送了。”
韩秀峰笑道:“中营驻守圆明园,离会馆有点远,京里租屋子又不便宜,以是小虎他们筹算就住营里。”
“信呢?”
“这么说他本来想返来,只是身不由己,回不来?”
“去都城做啥子?”大头傻傻地问。
没想到刚记着他们的名字,他们竟因为发明河营不但没几个兵、平时没啥事,也没啥油水,就接踵找借口乞假回了都城!走前还特地跟新任营务处总办席伊炳探听哪天发饷,明显筹算等发饷时再返来,或干脆差家人来帮着领下粮饷。
韩秀峰心想你和你婆娘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暗叹老袁家攀上荣昌敖家这干系将来真要发财,不由笑道:“既然你家翠花有这份心,那就带她一道去,不过光带蔬菜生果去恐怕不大合适。”
韩秀峰岂能猜不出她是咋想的,不由笑道:“是啊,都城租屋子那么贵,再说又不是没住的处所。我这就给他复书,让他别租了,让他老诚恳实住在营里。”
送走王千里,又迎来了兵部派来的都司、守备和协办守备。
“那再带点啥?”
大头觉得韩秀峰舍不得,仓猝道:“四哥,我本来筹算只给两杆的,是王老爷见阿谁副将真故意提携他,让他做哨官,部下有三十几个兄弟。王老爷就让我多给了几杆,对了,走前还给了他两匹马。”
“我不是阿谁意义,我就是有些奇特,他不是有衙署吗,为啥还要征用我们河营的衙署!”
王千里去北岸厅,韩秀峰打心眼里舍不得,同时也打心眼里替他欢畅,毕竟这年初能有个缺实属不易,何况管河州判虽是佐贰官但一样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能做上州判真是件光宗耀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