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余有福曾说过从故乡来投奔韩四的这帮小子，大多是在衙门混过的，再看看他们身上的官服，黄钟音认识到巡捕营的差事真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不由笑道：“王千里说得对，你们应当跟着永祥来都城，也只要如许志行才气放心，不过这份情面欠大了。老余，娃们不懂事你不能不懂，转头得好好感激下永祥。”
“我不是怕你们给我添乱，而是为你们好。”想到巡捕营的那帮丘八为了点银钱，横冲直撞、欺诈讹诈，跟崇文门的那些个税吏一样讨厌，黄钟音想想还是不大放心，又昂首道：“老余，不是另有几个小子在中营吗，他们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得空帮志行去看看他们，趁便提示提示他们这是啥处所！”
“全进了巡捕营？”
看着吉云飞如有所思的模样，黄钟音又说道：“如果把志行调京里来，不能没个缺！你想想，京里拢共才几个正五品的缺，真如果把他调京里来又能往哪儿塞？”
“小的铁锁拜见吉老爷，吉老爷吉利！”
“老余，这两位是？”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拜别的背影，吉云飞感慨万千地说：“没想到，真没想到我重庆府的后生也能进巡捕营，也能在都城当差！”
“志行是领过兵，是打过仗，还打过败仗，可志行毕竟只是个正五品同知，毕竟只领过一千多兵勇，如果让志行率河营跟胜保去山东，那跟让志行做个冲锋陷阵的都司有啥两样？而朝廷现在并不缺冲锋陷阵的武官，缺的是会练兵的能吏。”
“我深思皇上倒是想让志行再练一批兵，可练兵不能没粮饷。”
余有福忍不住问：“既然前天就到了都城，咋到这会儿才来会馆？”
黄钟音微微点点头，随即神采一正：“柱子，铁锁，我和吉老爷既是你们的同亲，也算得上你们的长辈，有几句话得跟你们说在前头。这儿是都城，是天子脚下，不比巴县故乡，你们此后要干得又是获咎人的差事，必然要谨言慎行，不然稀里胡涂冲撞了那位王公大臣，到时候别说志行，就是我和吉老爷也救不了你们。”
“想想也是，来都城当差多好，对了，你俩现现在在巡捕营的哪个营？”
“黄老爷，您放一百个心，我们晓得轻重，打死也不敢给您和吉老爷添乱。”
……
“要说领兵兵戈，志行又不是没领过兵打过仗，有啥分歧适的？”
“嗯。”柱子挠挠脖子，一脸不美意义地说：“吉老爷，我们不是不听四哥的话，而是在阜城那边身不由己。永祥老爷说朝廷要从河营抽调人来都城，这么大事轮不着我们拿主张，只能去问王老爷。”
“明白，”余有福岂能不晓得黄钟音的良苦用心，想想又拱手道：“黄老爷放心，我会盯着他们的，他们如勇敢惹是生非，您拿我是问。”
“我估摸着皇上应当是这么想的。”黄钟音顿了顿，接着道：“实在皇上应当也想过让志行领兵去山东堵截长毛，乃至想过把志行调京里来，可想来想去又感觉分歧适，因而干脆让志行呆在固安。”
余有福在都城呆那么久，岂能不晓得在巡捕营当差有油水，仓猝咧嘴笑道：“谢黄老爷提点，小的明儿一早就去拜谢。”
余铁锁苦着脸道：“爹，我倒是想早点来的，可在营里得守营里的端方，营官不给假我们不敢出来。”
“是啊，想想是有些难以置信。”黄钟音也忍不住笑道。
“刚收到个动静，晓得你在会馆，就没回家直奔这儿了，”黄钟音笑了笑，又转头道：“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两小子是在门口遇着的，还是让老余头给你先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