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喜好过这类夫唱妇随的日子,只是不能再跟前些天那般下地干活儿,见韩秀峰在家闲不住又要跟幺妹儿去菜地,干脆挎着篮子跟了上来。
顾德辉光想着如果设立朋助,既能解部下们的后顾之忧,也能让部下更同心为朝廷效力,真没想过有一些兵勇底子活不了四年,不由苦着脸道:“韩老爷,那如何办?”
“嫂子,他们就是开开打趣……”
“韩老爷放心,‘朋头’人选卑职会留意,毫不会让他们公选出个黑心的。”
“她咋了,我是真不晓得。”
“不消他们公选甚么朋头,助出的钱直接参军饷中扣,谁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营务处按章程公助?”
“那你晓不晓得大头为何要带柱子去静海?”
“嗯。”
详细章程也写得很详细,韩秀峰边看边喃喃地说:“无端辞伍者公议不助;遣失朋单者公议不助;一年公议不助,助出之钱不退;二三年公议助出之钱不退;四年满足者半助,助钱八千文;五年满足者助钱十千文……”
“隔壁扬大师那口儿一样有身孕,人家还不是一样下地干活?”琴儿挎着篮子整整头巾,又笑道:“再说我就是跟你们去地里转转,又不是真干活。”
有张贵和顾德辉等人在,最后一批新兵如何练习不消韩秀峰操心。
“行,卑职这就归去问。”
韩秀峰接过一看就晓得是书办帮他们抄的,笔迹很工致。
“嫂子,你有身孕,你来做啥子?”幺妹儿转头道。
“这么安排最好,谢韩老爷。”
“但是……但是仕进哪有这么轻易,再说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咋活?”幺妹儿越想越难受,泪水夺眶而出。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河营的粪便天然紧着祖家场的百姓去挑,村里的百姓也不会白占这便宜,每次挑粪施肥时都会帮几位官老爷家挑几担。正因为如此,韩家的五亩地肥得很,生果蔬菜长势很好,连杂草都长得比别人家地里的杂草高。
韩秀峰既感觉这是功德,又担忧兵勇们的卖力钱会被人给贪了,低声问:“有多少兵勇情愿答复朋助?”
“起首设立朋助是功德,我们这些上官应当同意,但这公助的年纪太长,我看满半年半助,满一年全助比较合适。”韩秀峰把章程交还给顾德辉,接着道:“再就是他们公选的‘朋头’究竟是啥样的人我们内心必然得稀有,真如果公选出几个刁奸耍滑的朋头,把他们助出的钱卷跑了,不但他们不利,乃至会摆荡我河营军心。”
“你家地里的草是谁锄的?”韩秀峰昂首问。
我哨自咸丰四年粤匪窜犯得建,而无朋助旧章,每念出伍者一朝出错,万难措手,爰调集马战公同商讨,答复朋助章程,制定朋单条规,酌量年纪远近,别离朋助多寡……上移下接,以垂永久。
“韩老爷,这哪是您干的活儿,这点草交给卑职吧,卑职转头喊两小我来帮您锄了!”
琴儿忍不住笑骂道:“你个死丫头,真是没羞没臊,连这都敢说!”
“他怕你担忧。”
天气湛蓝,光辉的阳光穿过老槐树叶间的空地一缕缕洒满在校场上。村外郊野阡陌纵横,一片片油绿的麦地中装点着一点点金黄色,不晓得谁家种的油菜着花了,再过一个多月便能收籽榨油。
“四哥,你是真不晓得假不晓得?”幺妹儿禁不住笑问道。
“这还用问吗,他必定是跟翠花筹议好的。”
早上要么去校场看一会儿兵勇们练习,要么骑上马跟新建的马队沿着永定河跑十来里,要么去河厅大堂看看有啥公事,下午就跟没事人普通换上平时穿的衣裳,或在家看书,或跟费二爷聊谈天,或扛上锄头跟琴儿、幺妹儿一道去菜地锄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