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俊扯皋比当大旗,把堂堂的工头军机章京唬得一愣一愣的,韩秀峰感觉有些好笑,想想干脆躬身道:“曹大人,明人不做暗事,前些天您和军机处的几位同僚登门拜访,轰动了堂内的几个兄弟,他们担忧您会偶然中坏了朝廷的事,因而在您第二天进宫当值时,把您送圆明园去了。下官已经惩罚过,还请曹大人别往内心去。”
“二掌柜,您返来了!”大头迎上来道。
“好你个韩秀峰,竟敢作弄本官,还害本官被科道弹劾!”
恩俊不晓得甚么时候走了出去,竟站在世人身后冷冷地说:“禀曹大人、韩老爷,晓得内幕的共四十七人,这里的事儿如果泄漏出去不难清查。”
“但闻其详。”
“细心说来秀峰也感觉委曲,”韩秀峰走到他面前,俯身拿起一份公文,指着上面的日期道:“就说这日期吧,西夷用得是西夷历,以他们信奉的阿谁肉身成圣的耶稣出世那一天开端计年,而我们用得是我们的历法,如果不好好研讨下西夷历,那我‘厚谊堂’的兄弟就算九死平生刺探到十万孔殷的夷情也没用,因为搞不清是哪年哪月产生的事。”
“曹大人,我们也算交过手,看在此后还得打交道的份上,可否相逢一笑泯恩仇?”韩秀峰笑看着他问。
“实不相瞒,是秀峰奏请皇上让恩俊请您来的。”
曹毓英满腹猜疑,正想拉住恩俊问个究竟,恩俊俄然拉开书架边那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曹毓英反应过来,赶紧绕过条案跟着走了出来。
想到恩俊是如假包换的乾清门侍卫,除了恩俊以外这个隐蔽的小院里另有一个侍卫当值,再想到本应当被圈禁在宗人府大牢里的庆贤竟然呈现在这里,再看看屋里那些令人目炫狼籍的西洋器物,曹毓英认识到恩俊并非假传圣旨,而这个书肆也毫不会是从外头看起来那么简朴。
“在内里您是上官,但只要进了这道门您就得听韩老爷和卑职的!”恩俊强忍着笑,又煞有介事地夸大道:“职责地点,对不住了。您如果感觉委曲或不当,大可递牌子祈求觐见,去跟皇上要个说法。”
“曹大人这话问的,秀峰是这儿的大掌柜,在香港、新安、广州、澳门、香山、厦门、福州、宁波和上海等地刺探夷情的人是秀峰奉旨派出去的,在英、咪、佛、俄等房汇总翻译清算考证夷情的人是秀峰奉旨招募的,秀峰如果不在这儿去哪儿了?”
作为工头军机章京,曹毓英虽每天进宫“上班”,但除了一年一两次的“大呼起”(大朝会)和一年两三次的“乾清门听政”,也就是在一些祭奠大典上才气见着皇上。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你又怎会在这儿?”曹毓英下认识站起家。
冯小宝不晓得车里都产生了甚么,只晓得二掌柜既然能把姓曹的带“厚谊堂”去,就意味着有的是体例清算姓曹的。想到这些,脚步更快了,不知不觉就把马车赶到了书肆门口。
“四爷顿时过来,四爷让您先陪客人去庆贤老爷那儿。”
“大掌柜二掌柜都是谁?”
“不敢当不敢当,秀峰是真小人,曹大人您才是君子。”
“请我来做甚么?”
他定放心神,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究竟是些甚么公文。
“恰是鄙人。”
“那就早了,就在我调任通政司参议的第二天。”
“恰是。”
恩俊一亮出腰牌,他很直接地觉得是皇上召见,既冲动又有些严峻,毕竟这几天朝堂上产生太多事。
“不但是担忧钦天监,一样担忧礼部、理藩院、太病院乃至国子监。”
曹毓英惊呆了,楞了好一会儿才骇怪地问:“庆贤兄,你怎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