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俺光棍儿一条,没爹没娘也没婆娘没孩子,连行李都没几件,俺跟您回四川最合适。”陈不慌把被褥和装着换洗衣裳的包裹往大车上一搁,摆出一副他就跟着那辆骡车走的架式。
杨大城骑着马带着剩下的两个兵勇殿后。
陈虎最对劲的不是做上了多大官,而是娶了顾院长的孙女红儿,竟装着一副不在乎地模样地说:“实在也没多少,就一千两银子,五十亩地和凤山背面的六间瓦房!”
“四爷,账不能这么算,您想想,我如果捐个从四品顶戴要花多少银子,在河营做三年千总又能赚几个钱,何况现在发饷发得还都是不值钱的大钱!”
王千里不想迟误韩秀峰回籍治丧,转头看着陈虎等人道:“四爷,他们几个是铁了心跟您归去,我和石老爷晓得您不会全承诺,就帮着做了个主。让陈虎、葛二小、陈不慌和杨大城率五个既没立室也没白叟要扶养的小子跟您回四川。”
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禁不住嘀咕道:“记名的有屁用,又没粮饷可领,十个记名都司加起来也不如一个经制内的千总。”
陈不慌骑着马带着另一个兵勇跑来跑去,照顾装箱笼的十来辆大车。
韩秀峰认识到再不做决定不晓得要拖到多久才气解缆,干脆看着世人道:“既然你们石老爷和王老爷都安排好了,那就照石老爷和王老爷说得办。陈虎、葛二小、陈不慌、杨大城听令,率弟兄们解缆!”
想到他现现在不但是河营千总,也是广东南海县学教谕云启俊的乘龙快婿,韩秀峰俯身将他扶起,不无感慨地说:“你现在要帮你岳父照顾一大师子人,不跟我去四川是对的,更无需为此谦疚。”
韩秀峰反应过来,不由叹道:“差点忘了,你小子现现在是顾院长的孙半子,顾院长给红儿筹办的嫁奁必然不会少,你现在还真是不消再为钱忧愁,只要一心一意仕进,给顾院长他白叟家长脸。”
高云峰再次拱拱手,带着几分难堪地说:“韩老爷,不怕您笑话,等着差委试用的这日子我是真过不下去了。跟您去四川,在您麾下听用,或许还能有补上缺的机遇。如果就这么在直隶坐等,那是一点机遇也没有。”
韩秀峰认识到他是见云启俊做上了官心动了,一脸无法地说:“季岳兄,跟我去四川能补上缺的机遇一样微乎其微。”
“真的。”葛二小也禁不住笑道:“四爷,连我现在都是记名千总了。陈不慌和杨大城现在是记名把总,那几个臭小子全成了记名外委。”
“四爷,我俩想去,我俩真想跟您一道去四川,是王老爷不让!”吉大孔殷地说。
“我来我来,二爷,您老别下车。”王千里仓猝道。
“也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韩秀峰实在不想再担搁,走上前去再次跟石赞清道别。
韩秀峰正筹办开口,王河东噗通一声跪下,带着几分歉疚、几分难堪地说:“四爷,我……我也想跟您去四川,可我如果跟您去四川,固安这边的一家长幼就没人照顾,我对不起您,我……”
石赞清来了,王千里来了,陈虎、王河东、吉大吉2、葛二小和陈不慌等人全来了,乃至连半年前被分发去南岸厅差委试用的直隶候补同知高云峰都来了。
“好吧,既你决计已定就一道走。”
“虽说跟您去四川就得出缺,就不再是经制内的朝廷命官,但品级也不一样。石老爷和王老爷说只如果跟您去四川的,全数官升一级。我现现在是记名都司,钦加从四品顶戴!”
“四爷,我……”
有些是骑马来的,有些是乘大车来的,有的乃至把妻儿都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