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不自禁地就搓动手绕室彷徨。卢洪瞧瞧他,又瞧瞧中间低头沮丧的吴质,不由捋着胡子笑了起来:“长官勿忧,现在另有一计可用。”
是勋还了半礼,然后开门见山地扣问屠县丞有关宁肯一案的环境。屠县丞闻言,顺手就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竹简来:“是以案郡府才刚批回,故此未能归档,也未呈交给长官核阅。”
他想着想着,就不自禁地问出了口:“似有删削,何也?”耿县令胸有成竹地答复道:“乡间人家,常常一牍而多用,为省物料也,不敷为奇。”
是勋忙问:“计将安出?”
不过他这时候再开口扣问,倒是比较轻易冲破对方的心防。因而他就问了,说我听得乡民传言,这案子共有两审,一开端隔壁老王是说借种生子来着,是也不是?这么一问,屠县丞更慌了,说:“这是老王错记了,为无效的证词,故此卷中并无收录。”
因而是勋就坡下驴,连连点头:“是啊,确切疲惫了。”他想一想,关照耿县令等人:“不必因我来此,使诸君废了公事。且安排一间静室,让某稍歇风尘,且待午后,如有咨询,再呼唤诸君前来便可。”
卢洪浅笑着点头:“不晓得长官刚才有没有重视到耿、屠二人的神情?据某看来,那屠县丞实不知左券已经修改过了,或是耿县令棋高一着,有所防备――长官固然是微服而来,但时当春日,恰是行县之期,耿某既然在这件事上都有了筹办,想必账目也定然早就削改得脸孔全非了吧?”
是勋遵循程立教给他的行县第二法,先“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微服私访,然后俄然间亮明身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奔县署,并且命令将府库临时封存。
是勋嘲笑道:“县中大姓李易中却与某说,实应是借种生子,当日签约的中人便是他本人――府尊任我以腹心,我若执意重审,想来府尊不会禁止。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