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摒退宫人,依偎在刘沐怀中,轻声问道:“何时离京?”
太子亲征漠北!
如果真的迷路误入,那就算你不利了!
就在民气奋发,群臣哗然之时,刘沐早已统帅三大精锐骑营,出细柳大营,挥军北上。
刘沐迷惑道:“时候尚早,归去何为?”
天子无疑是早有安排,木已成舟,待得明日上朝,群臣也没法劝止了。
太子殿下瞧着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不由喉结微动,咽了咽唾沫。
“……”
六月初八,初伏。
祈求他放弃?
莫说惨遭诛绝的乌孙和百乘,就是国力强大的安眠和巽加,遇着汉骑犯境,也得乖乖遣使乞降。
但是,直至东汉和帝朝,大破北匈奴于金徽山(阿尔泰山),汉匈大战才真正落下帷幕。
承乾宫,玉液池畔。
天子陛下和皇后不也经常……
宁肯错杀一千,不成放过一个,非常期间,行非常手腕,就是这般不讲事理!
城楼之上,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赵婉早已泪流满面,也顾不得甚么长幼尊卑,倚着皇后阿娇哭得泣不成声。
一时候,朝野震惊。
汉宣帝在位时,汉遣五将军率十六万马队,乌孙出兵五万马队,共击匈奴,获得了“西汉”对匈战役的最后胜利,至此耗时一百三十载。
天家对皇嗣血缘的看重,几近是到了偏执的境地,如何能够随便“喜当爹”?
远远侍立的宫人虽不晓得产生何事,然都是些“博闻广识”且心机通透的,瞧着景象,内心多少稀有。
(PS:之前有读者吐槽,说本书动不动就十余万马队,汉朝底子养不起,作者君就迷惑了,部分人是有多瞧不起老祖宗,匈奴拥“四十万控弦之士”,不算从属民族,光匈奴本族就两百余万族众,少量残兵都能把罗马爆出屎来,西汉没个十余万马队,能打得赢?汉书上记录得清清楚楚,作者根基照搬,有甚么可质疑的?)
太子妃拽他不动,不由柳眉倒竖。
太子妃口无遮拦,没羞没臊的如是道。
此战凶恶!
她死死拽住刘沐的衣衿,俏脸煞白,双唇不由微微发颤。
说句不好听的,东风几度,承露多少,都特么给你记录得清清楚楚。
五百内卫策马缓行,鱼贯而出。
饶是她再率性,也说不出口。
七月初八,末伏。
“走,回宫!”
赵婉虽是女儿身,然好歹也有些“家学渊源”,昔日来往赵府的更不乏阿父的军中袍泽,她没少听闻叔伯们浴血疆场的“光辉光阴”,更没少听闻婶母们“戚戚盼君归”的百转愁肠。
赵婉倒是笑不出来,扬着哭花的小脸,恶狠狠的瞪他。
汉人就是如此,尚武、铁血,瞧不起怂包娘炮!
刘沐不由瞪大双眼:“你……你怎的晓得已筹办安妥的?”
七月十五,中元节。
唯独匈奴,饶是连番被汉军重创,却仍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臣妾之前曾问过殿下,殿下执意不说,臣妾也就没再多问,然当今诸事应已筹办安妥,殿下仍不能让妾身晓得么?”
三伏休朝,一如往昔,帝后与百官纷繁离京避暑,太上皇和太后更是早在储君大婚后,就再度摆驾渭北甘泉宫了。
“甚么?”
“今岁末伏乃七月初八,将将三旬日,怎的就不敷一月?”
赵婉满脸哀戚之色,如是问道。
虎贲出营,除却火炮部曲,各部曲几近倾巢而出,高达三万骑,此中装备来复长枪和掌心雷的火器部曲,足有五支,计五千枪马队。
尖叫声中,太子殿下猛地哈腰,将自家小媳妇横抱而起,砰砰砰的往寝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