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怕是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呢。”
阿娇虽是止住了笑声,却促狭的摇了点头道:“殿下向来算无遗策,妾身倒是痴顽得紧,哪敢信你?”
刘彻不闪不避,眼神愈发温和,乃至蕴着浓浓的宠溺,打趣道:“莫不是姑母叮嘱过你,让你在我面前扮灵巧?”
阿娇又是急着点头:“不,不会的……”
南宫公主咬着下唇,明知是激将法,也得接下,她堂堂大汉公主,天子嫡女,可不能让个羌人出身的侯府蜜斯比下去。
阿娇几乎急红了眼,扬起小脸看他,嘴里结巴道:“太子莫要听南宫……公主殿下胡说,我……我……”
刘彻失声笑道:“我娶的是你,又不是姑母。若你本身都拿不得主张,待得大婚后,还不得不时回娘家向姑母请教啊?鼓吹出去,旁人还道我待你不好,让你受了天大委曲呢。”
阿娇愣怔半晌,方才声如蚊呐道:“妾身……我没有啊。”
阿娇也不是蠢的,突击培训半年,对付那些没颠末体系教诲的长安贵女们,应当是充足的。
南宫公主倒是不乐意了:“太子,那我何为?”
“我……”
刘彻让李椒和陈诚去四周拾些易燃的枯枝干柴,便拿出两副简易钓具,交给刘婧和王嫣这两个向来十指不沾泥的贵女,问道:“之前在避暑山庄见过两位贵女,想来是见过这钓具的吧?”
阿娇不由发笑,银铃般脆亮的笑声远远传开。
阿娇忙是问道:“那边不敷?”
刘彻看着她这副害羞带怯的模样,不由轻笑道:“常常见你,皆是寡言少语,可不似二姊口中那飞鹰斗狗的堂邑翁主啊。”
嗯嗯,还要再接再厉,为调教之路持续狗血下去。
“那便烦请两位贵女去池畔钓几尾鱼来,不然缺了鱼汤,岂不成惜?”
刘彻走到内侍搭好的简易桌案旁,对阿娇唤了一句。
刘彻看她神情,清楚和二姊有所求时端是一模一样,却也乐得让她如愿,便是顺着话头道:“那你如何肯信?”
一猪二熊三老虎,山林中最伤害的可不就野猪么?
“你让阿母央了皇祖母创办女学,又让我退学,说要做甚么贵女典范。”
刘彻让近侍李福拿来铁锹,递了给她,笑道:“先刨坑啊,待会陈诚和李椒拾来干柴,再生火。”
皇家林苑与未央宫内的猎苑分歧,四周的广袤山林并未圈禁,禽兽可不是放养的小兽,而是真正天生天养的野兽,不但偶能遇着豺狼豺狼,更是有着很多野猪。
“切,真是门缝里瞧人,生生将人看扁了!我乃长公主嫡女,又是将来的太子妃,若真这般下作,丢的可不是天家的颜面?”
刘彻顺着话头,接道:“嗯,你甚么都好,唯有一处不敷。”
刘彻摆手打断了她,复又道:“你瞧,你暗里鲜少唤二姊甚么公主,甚么殿下,怎的在我面前,倒是分外显出世分呢?”
阿娇轻啐一声,复又暴露滑头的含笑:“我自幼便晓得太子殿下是个生而知之的天降之才,若要让我入女学,你得先暗里教我些光阴,好让我不被甚么才女落了颜面。”
刘婧也不知是何原因,垂着眼睑,未曾抬眸便是臻首轻点。
刘彻昂首环顾四下,见南宫公主和楋跋子离得稍远,又在用心致志的刨坑,显是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刘彻语带无法道:“你我今后必得执手偕老,相守一世,这副假面你能带多久?”
见得唯有公孙贺孑然一人,刘彻干脆叮咛他就近搭起数顶野营用的帐篷。
“脾气暴躁鲁莽,也并非是甚天大的缺点,人间之事皆有正反两面,吵嘴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