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轻笑道:“真想学?”
刘寄倒是拍着胸脯道:“有我在,谁也不敢教兄长亏损!”
刘彻微是颌首,复又问道:“今后敢交战疆场,刀头舔血么?”
十岁的广川王刘越,九岁的胶东王刘寄,八岁的清河王刘乘,七岁的常山王刘舜。
“若能如此,自是大善!”
“滚!”
刘寄浑身微颤,急声反问:“皇子可率领雄师,开疆拓土么?”
刘启一脚踢空,几乎没闪了老腰,恼得额角直冒青筋,待得站稳又要抬脚去踹。
汉帝刘启本日之以是恼火,不是因两个儿子与人厮打,而是他们不但打输了,还被揍成这副熊样,恁的丢了他的老脸!
即便是后代的美帝和中原,实则皆是采纳精英政治的。毕竟教诲资本和出身境遇的分歧,常常意味着眼界和机遇的极大不同,企图疏忽这类残暴究竟的抱负主义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与刘寄干架的贵胄后辈,内心实在是憋屈的,打赢了不敢张扬,打输了更是没脸张扬。
“父皇息怒啊!”
“谢父皇!”
太伤害了!
他怎的生出这两个没出息的东西?
“诶,你惯是保护他,却频频被他扳连,实在难为你了。”
刘寄举头扬眉:“不怕!”
只要不缺胳膊断腿,包含汉帝刘启在内的诸多长辈们,对此还是极其宽大的。
刘彻抚掌大笑,叮咛道:“你俩且先归去好生养伤,待为兄去寻父皇讨要圣旨,尽速开设军学。”
刘寄对太子刘彻崇拜得紧,却又不想像刘乘似的跟太子皇兄学那甚么科学甚么政经的,只想学擒拿搏斗,就是皇兄那种徒手卸掉对方胳膊,肘击对方喉结的手腕。
太子府后苑的兰园小筑内,刘彻正躺在摇椅上看些稗官别史,见得两个顶着肿胀猪头的弟弟结伴而来,抬眸瞟了瞟他俩,谑笑道:“父皇失了颜面,竟没赏你们吃顿廷杖?”
刘寄虽已封了胶东王,但未出宫开府,更未就国,在大汉君臣眼中,还是是个小屁孩。
旧的世家式微了,自会有新的世家取而代之。
贫乏制衡的军中朋党,对于帝皇而言,的确是在背芒刺,威胁太大!
刘彻眼角抽搐,颓这不要脸的本性,真是似足了南宫二姊,不由万分鄙夷道:“除了你,谁会教他亏损?你若少闯些祸,他也能活得轻省些。”
“若真故意,孤王便为贵胄后辈设立军学,你率先退学。”
“堂堂皇子,为了个火锅城的包间与宗室后辈当街厮打,成何体统?”
刘彻展颜笑道,复又望向沉默不语的刘越,不容置疑道:“你亦随之退学,好生磨练磨练,改改这怯懦的性子,学着做个举头提胸的男儿,做个顶天登时的天家子!”
刘彻天然不会将军体搏杀术教给这小屁孩,闹不好可真会出性命的。
刘寄苦求未果,便是整天撺掇着胞兄刘越陪他出宫,四周惹事生非,找借口与贵胄后辈厮打。
遐想当年,他抡起棋盘就把吴王刘濞的嫡宗子活活砸死,也没甚么可惊骇的,一旦动起手来,可不就得冒死往死揍么?
一味要求齐头式划一,不吝拉低精英阶层的社会职位乃至支出水准,这和后代中原某个阶段的大锅饭及欧洲多国鼓起的反智主义般,是违背天然规律,违背人道的,必将被汗青的车轮碾成齑粉,徒增先人笑谈。
无妨再开个帝国军校,让贵胄后辈退学。
刘彻倒是不太在乎,想让将领不敢谋逆,关头是看帝皇的手腕够不敷矫捷狠辣,能不能让将领们相互制衡,紧紧握住军权。
刘彻抚着下巴,半阖眼睑,微作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