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阿娇真真教刘彻晓得,何为河东狮吼。
卓文君心机机灵,虽因阿娇的身份有些惊奇,却还不至手足无措,尤是见她的言行举止,皆如平常少女,且更加蛮憨爽快。
大汉唯有天子,皇后和太子的名字才需避讳,很多诸侯乃至和族中祖辈父辈的宗亲是重名的。故而即便卓文君晓得堂邑翁主也叫陈阿娇,却并未多想,毕竟其身份过分高贵,岂会给她这商贾之女亲笔去信,还要拜她为师?
卓文君微是愣怔,又想到那信笺上的言语,已瞧出阿娇的几分脾气,便是轻笑道:“好!”
不得不说,大长秋鲁瑞还是很正视卓文君的,不但安排他住在最好的馆驿,更是拨了个独立的大院落,院落还少不得扫洒丫环和粗使婆子。
“事事皆来问孤王,你这大长秋要来何用?”
倒非刘启怠惰,而是他的恶疾每到秋冬之季便极易发作,受不得半点风寒,若在萧寒露重的秋夜到郊内行祭,丢掉老命都极有能够。且皇后王娡尚未出月子,少来伉俪老来伴,刘启近年对王娡愈发上心,故而伉俪二人盘算主张在甘泉宫再多住些光阴,暂不回长安城。
闻得卓文君已到得长安,阿娇颇是欣喜。
“下一句?”
“太子?莫否你这陈氏阿娇是……堂邑翁主?”
大长秋乃是皇后近侍属官之首,宣达皇后旨意,办理宫中事件,乃是秩俸二千石的大寺人,位同诸卿。
阿娇忙是将马缰系到院门旁的拴马桩上,随便将手在衣裳出蹭了蹭,便是非常自来熟的揽着卓文君的胳膊,笑道:“先生已收了我的拜师礼,怎还这般见外,唤我阿娇吧。”
阿娇回过神来,忙是勒紧缰绳,所幸马速已降得很慢,将将停驻在卓文君近前。
卓文君实在不忍戳破少女甜美的念想,心道那太子殿下还真是个……妙人啊!
阿娇心直口快,噼里啪啦的将刘彻出售得干清干净。
“女学属官列为内宰不过是为便宜行事,不会常宿宫闱,你且先在北阙甲第划出些合宜的空置宅邸,好生整葺打扫,再依敕书列册,让其就任,赐下宅邸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