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到达东冶城后,并未闪现身份,更未曾求见闽越王邹郢,只是暗中联络了邹馀善,多次劝说他向汉廷投诚。
邹馀善摸索道:“朝廷非要杀我王兄不成?”
张骞没再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轻笑道:“匈奴右部王庭被飞将军攻陷的动静你应已晓得,现在飞将军又转任辽东太守,三万细柳精骑亦已前去辽东边塞,以你的才干,应不难猜到,待得朝廷把朝鲜清算服帖了,以后会轮到谁。”
邹馀善深觉得然,但却也晓得汉廷亦没安美意,故而只是付之一笑,让府内亲信好生安设张骞及其部下侍卫,便临时没再多作理睬。
城内除闽越王宫外,占地最大的宅邸即为繇陵将军邹馀善的府邸,他乃是闽越王邹郢的胞弟。
偏生便在昨日,汉使张骞俄然提出要告别,仿似两个多月来的苦口婆心却毫无停顿的劝说,已然耗尽了他的耐烦,不管邹馀善如何挽留,他还是执意要走。
“你会比及那一日么?”
立冬之日,闽越与东瓯的雄师在苍南镇外遥遥对峙,看似剑拔弩张,实则在镇内的馆驿中倒是觥筹交叉的气象。
但是自从得知汉军攻陷匈奴右部王庭,并斩杀匈奴右贤王后,邹馀善愈发坐立难安。
张骞不答反问,谑笑道:“若真有那日,朝廷便会将闽越国夷为高山,不但他要死,你也要死,全部闽越邹氏王族都得死,不然朝廷的雄师岂不是白派了?”
张骞岂会不晓得他的心机,他不但不是为邹郢忧心怜悯,反是想确认朝廷是要他这王兄的命。
东冶城位于闽越东南,乃是闽越国的都城地点。
“不错,欧贞鸣比你识时务,本使说动他只花了月余,而你……”
“若邹郢见朝廷出兵来攻,杀了刘驹向朝廷乞降,朝廷会如何措置?”
闽越王邹郢游移半晌,便是欣然应允,他本就对这武勇过人的王弟非常顾忌,现在有机遇减弱他的私兵,自是求之不得。
邹馀善没体例,只得恳请张骞再留一日,本日给他答复。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东瓯和闽越两国交界之处,纷繁发作了小范围的战役。不是东瓯国的兵卒越界扰乱闽越边民,便是闽越国的边军劫夺了东瓯的村庄。
邹馀善乃闽越王族后辈,自幼学汉话,习汉文,天然能看得懂帛书上的笔墨和玺印。
张骞拍着他的肩膀,咧嘴大笑,他早已细心叮咛过羽林卫的两位屯长,率各自所属羽林卫帮助邹馀善和欧贞鸣成事。
张骞见他会心,便是举起酒樽道:“待你二人成事,那些侍卫回返,本使便要回京复命了,薄酒一樽,预祝二位即位为王!”
张骞不由发笑,点头道:“将军谈笑了,我人微言轻,如何能替朝廷做主,乃是得了我大汉天子的密旨,方才敢承诺让你做这闽越王。”
张骞神采淡然的看着他,缓声道:“朝廷现在已不想再让东瓯有两个王,自也不想让闽越有两个王。”
邹馀善沉声问道,未再将邹郢唤作王兄,显是心中已有了计算。
张骞笑了笑,意有所指道:“至于欧贞复和邹郢是如何死的,朝廷不晓得,陛下更不晓得,你二人明白么?”
闽越国君臣获得密报,亦命闽越的四万边军器速驰援平繇将军邹馀善。
苍南镇乃是东瓯在玉苍山之南最首要的屯兵重镇,此镇失守,几近划一全部玉苍山以难的大片国土完整沦丧。
“若非先王猝然崩殂,这王位便该是将军的,而非那不识时务的邹郢。”
“你等都看过陛下的旨意,欧贞复和邹郢身后,陛下不忍见东瓯和闽越内哄,导致百姓受兵灾之苦,方才下旨册封你二报酬东瓯王和闽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