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对李松和赵立并不陌生,二人皆是羽林校中出类拔萃的将官,立下过累累军功。
刘彻看向桌案上的地形图,夜郎贩子要从后代的藏地通往身毒,几近是不成能的,唯有从滇国和哀劳绕路到后代的东南亚,再转而西行。
刘彻复又道,李松和赵立先挑走的百名学员自会是学业和练习中最优良的,都是将官的苗子,还得增编些底层兵士才行。
“你若将他们教诲好,待得大功胜利之日,孤王给你加官进爵。”
约莫半个时候后,内侍才领着卓天孙前来觐见。
滇人构成近似乌桓诸部的部族联盟,分歧之处在于乌桓诸部选不出个王者,滇人最大的部族首级倒是建立了疏松的政体,自号滇王,或许这就是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最大的辨别了。
二人躬身应诺。
卓天孙面色讪讪,很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否该向太子殿下谏言,不是甚么人都合适做买卖的。
“谢殿下!”
卓天孙望向那三个目锐如隼的玄衣少年,他经商多年,阅人无数,自是瞧出三人皆是杀过人的,且为数定然很多,身上端是戾气难消。
刘彻微是颌首,卓天孙所谓的滇地并非指后代云南,而是滇人之地,或可称滇国。
刘彻并未多做解释,又鼓励阿娇几句,便是将满心不甘情不肯的小萝莉送走。
“这有何难?凭着那些贵女的眼界见地,写出的辞赋不过是些伤春悲秋的无病嗟叹。写文章当是兴之所至,有感而发,秘闻不深,文华未斐时,还是写些散文的好。”
刘彻倒也没甚么可绝望的,反是愈发确认这商道是在滇国境内,故而在夜郎国有诸多财产的卓天孙才会不知其地点。
“你二人从遗孤内院的军事学院中各挑五十名学员,混入各自麾下的老兵中,做好前去西南夷测绘地形图的筹办。”
卓天孙虽是晓得确有这条商道,却又知之不详。
卓文君对这类四行散句并不陌生,她有着皇后属官和博士仆射的两重身份,有幸得入宫内兰台阅看文籍,见过很多未及雕版列印的册本,多是太子詹事府送去的,此中便有此类形制的散句,诗体唤为绝句,多为五言绝句与七言绝句。
刘彻思考半晌,便是命令道:“此番去西南夷应不似在河西走廊那般凶恶,到得那方地界,先学些巴蜀方言,扮做汉商进入夜郎和滇地便可,权当让新征募的羽林卫练练手,不必急于求成,万事以将士的性命为重。”
这绝句颇似乐府短章,却更加精炼,又不似骈句般有严格的对仗。
卓天孙果是喜不自禁,慨然领命,心道便是自家在夜郎国的财产全砸出来,也得将这些细作给托成西南夷中最有身份的汉商。
上元节过后,女学便已重开经筵讲席,只是因着春祭和阳信公主大婚,断断续续的讲讲停停,待得腐败过后,贵女们的课业方才逐步规复普通。
阿娇迷惑道:“心灵鸡汤?”
刘彻瞧出他的害怕,不由好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此番做得不错,持续好生办差,朝廷和孤王皆不会虐待你的。”
二人自是应诺,他们也是重新兵生长起来的,没少受军中前辈关照,定会照看好新兵。
“你二人现在皆为军候,仍只率领一屯之兵?”
刘彻从书室翻出几本散文集,递给她道:“好生看看,给那些博士和贵女们灌些心灵鸡汤,就足以对付了。”
“腐败时节雨纷繁,东市行人欲销魂;借问火锅那边有,百姓遥指海底捞。”
刘彻接过一瞧,不由发笑:“嗯,你这不是绝句,是俗句俚语,走街串巷的卖油郎都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