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愚贼头贼脑的如是道。
公孙愚比来一次玩命与人干架,恰好就在数月前。
“我常常肇事,忧心是以挨了板子,遭了禁足,只消说太子表兄克日要我陪他出游,或是说太上皇让明日我入宫帮他喂鸟,阿父也就不会痛下狠手了。”
刚才在刘征臣闺阁外闹出不小动静,赵婉受了惊,贤王妃因着与刘沐向来靠近,得知他是来看望刘征臣的,也没太多顾忌,便是先行辞职,欲引苏媛母女今后苑奉茶,好歹让赵婉先离了此处,稍稍减却几分惊骇。
何如此时闭嘴噤声已然来不及,刘征臣可不蠢,刚才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却已恍然大悟,满脸诚心的望向刘沐。
别看公孙愚惫懒恶棍,然他也是自幼习武的,早在没入宫邸学舍前,他就跟在刘沐屁股背面,每岁三伏皆入黄埔军学跟着暑训了,虽多是在旁旁观罢了,但也没少跟着舞弄架式。
公孙贺闻之此事,不顾南宫公主的禁止,用马鞭将公孙愚抽得皮开肉绽,背上鲜血淋漓,让人抬到代王府赔罪,说是任凭措置。
刘沐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得族姊牵涉了创处,却仍忍着疼痛拽着他的袍袖哀告,只得无法的长叹一声,终归是颌首应诺。
倒是与他相处光阴更多的刘沐和张笃听出了他的话中真意,刘沐不由眼角抽搐,眯着狭长凤眸看他。
赵沐的话,恰好戳到了她心底的把柄,跟着年事愈大,且暗里经常出府玩耍,她已垂垂醒得某些事,更是听闻了很多事。
终有一日,在武课对练时他被逼狠了,硬是顶着拳头,蒙着头撞翻了常日最是放肆的代王季子,不顾世人拉扯,颓自用金丝软绳勒着那人的脖子,且是愈勒愈紧,若非学舍内的武课教官及时脱手制止,代王季子必是要被活活勒死的。
刘征臣拽着他的袍袖,复又哀告道:“何况她刚才受了内卫惊吓,殿下刚好要出城玩耍,无妨让她跟着出去散散心。”
他若说太上皇让他明日入宫,姑父即便一定真信,可也不敢全然不信,就算不是真事,但他若进宫抱怨告状,太上皇怕是真会着恼。
扭脸望向身后,见得骑着矮壮滇马的赵婉正自策马扬鞭,似也要持续提起马速追逐上来,刘沐突是恍然,本来孤王过往吃了母后的激将后,竟是这般好笑模样么?
张笃完美遗传了张骞和阳信公主的明智沉着,又深知公孙愚埋没在恶棍表面下的狠绝心性,自是不会随便惹他发狠。
“终归能让赵中郎将和苏少卿放心很多,让他们醒得,殿下确是不会在乎刚才之事,我亦偶然究查昨日之事,对那鬼丫头也会发落得轻些。”
无怪母后老是乐此不疲,父皇老是点头感喟啊!
赵立官居右中郎将,端是位高权重,他出身军中遗孤,膝下有唯有独女赵婉,偌大的赵府就只要一家三口,想要成为真正的世家大族,传承军武家风,似这般后继无人是千万不可的。
这,就是身为天家子,身为大汉储君的憬悟,绝非后代某些说出“汉武挥鞭的作者三观不正,没人道”的圣母小白所能了解。
说来讲去,半子毕竟是外人,比不得女儿和外孙的。
她们辞职后,刘沐入得族姊闺阁,探听过伤势,也晓得了内里详情。
长安西郊的太液池畔,策马前行的刘沐决计渐提马速,却又不时饶有兴趣的扭头看向紧追在后的赵婉。
加上他阿父公孙贺乃是羽林卫的执掌仆射,阿母南宫公主亦是自幼酷好骑马打猎的主,与人干架真真算得上“家学渊源”,他的搏斗技能远非平常世家子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