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郡,安平城内的某处官学。
胆敢逼迫军眷者,不管出身凹凸,必得严办到底。
汉人压根就没考虑过,老子惩罚儿子,夫子惩戒弟子,不都是天经地义的么?
如果费先生真的走了,不但他们惭愧自责,旁的同窗和诸多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必是要恨死他们,便连家中长辈都要打折他们的腿。
“尔等但是知错么?”
“等等!”
费辙不忍再惩罚他们,颓自点头感喟:“吾愧为人师,已向学监呈禀此事,想来不日便要接管惩办,或难再留下任教,你等既已知错,便须好生弥补不对,此后再不得如此待人,如此才不枉为师数年的教诲。”
费辙倒是叫住他,沉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然为师但愿你等能真正熟谙到本身错处,而非是为替为师摆脱,明显不知错在那边,倒是低头赔罪。若真如此,你等心中反是会痛恨郝任,不思至心改过,弥补不对,那才真是白费为师多年教诲!”
大汉铁血尚武,对将士和军眷向来极其虐待,近年更是将所谓的“双拥条陈”明定入军律,将之垂为定制,严格依循。
小男孩们皆是惶恐失容,再顾不得甚么,也忘怀了手心的疼痛,齐齐上前拽住先生的袍袖,慌乱道:“不是先生的错,是我等出错,惩罚我等便好,怎的要缠累到先生啊?”
豫章郡居大江以南,虽比不得下流流域的丹阳和会稽两郡繁华富庶,然该郡辖下各县的官学却办得非常不错。
费辙看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更是大为欣喜,这孩子名为屈不易,乃是他最为看重的弟子,虽只是百姓后辈,却具有某种能服众,擅于凝集民气的奇特气质,换后代的说法,这就是亲和力和魁首力,除却后天尽力养成,也需求天禀的。
他眉头紧皱,狠下心肠,不似常日惩戒时将戒尺高高举起,悄悄落下,而是真的加了些力量,只为让面前这群娃娃服膺经验。
体罚孩童是否安妥?
费辙微微颌首,随即道:“然不得提及为师之事,你等知错,便改你等之过,为师有错,也当自大其责,待得学监定下惩办条陈,再去处郝任及其家人赔罪,不然难道是威胁他们替为师摆脱?”
蒙学先生费辙正扬着戒尺,冲着数只摊开着的肉乎乎小手,啪啪打手心。
“先生放心,弟子是至心知错,郝任虽为乌桓徙民,然若他爹爹真是为我大汉交战的懦夫,且因功得册汉籍,就是我大男人民,是我等手足兄弟。弟子愚笨,辱及军眷,若不诚恳认罪,也愧对千千万万浴血疆场的大汉英魂!”
饶是如此,提高全民教诲尚是任重道远,想做到举国皆无停学孩童,更是难如登天。
小男孩们满脸无措:“不……先生无错……先生不能走啊!”
再皮实的熊孩子,几鞭藤条下去,也都诚恳得紧,棍棒底下出孝子,汉人深觉得然。
及至今岁,汉廷在各郡县大兴官学已近十载,在各地官府的鼓励和倡导下,治下百姓家中的适龄孩童多会退学就读,若实在家中贫苦者,亦可由地点乡里的耄老向该县文教局申报,尽数汇总后,向长秋基金申领款项,对其做出呼应的布施。
“既是如此,你便去登门认错,请郝任重回学馆,今后和睦相待。”
“知错了,弟子们知错了……”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步子迈得太大,轻易扯到蛋的。
又因辖属该郡的彭泽(鄱阳湖)与大江连通,乃是大汉境内最大的淡水湖泊,为大江海军的驻地地点,自是物畅通畅、治安稳定,进一步为商贸繁华供应了需求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