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
这是皇后叔母的原话,刘征臣却晓得乃是出自天子叔父的授意。
唯才是举,唯才是举,对有真才实学之人,略微私德有亏,只要不至违法悖伦,也就不必过分计算了。
趁着在场世人皆纷繁围着泰安公主,齐声夸奖襁褓中的无忧翁主,并祈愿其长命百岁时,刘征臣咬了咬牙,顶着母妃杨绮罗刀子般的凌厉眼神,趋步行至皇后叔母身侧,欠身施礼便是低声说了几句。
刘征臣好不轻易比及本日机遇,又岂会等闲放弃?
待得正殿礼毕,已然又是小半个时候畴昔,世人跟从太后移步侧殿时,皇结果已在此等待。
要晓得,夫君刘建爱好女色,纳了很多貌美姬妾,若在未有嫡子前,先得庶子,怕不要威胁到她这正妻么?
大汉立朝至今,能在长乐宫行百日礼的翁主,唯桑无忧此女,便是皇后阿娇昔年尚为堂邑翁主时,也无此殊荣,乃至笄礼都没能在宫里办。
无法之下,杨绮罗也只能让刘征臣在本日入宫观礼,却也再三警省她,莫在宫里闹出甚么事来,不但有损贤王府的颜面,更是会害了自个。
正如天子陛下常言,律法乃是品德的最底限,不求刘氏宗亲皆为堂皇君子,然起码要遵政令律法,守礼**常,如若不然,则宜逐出宗室。
何况,刘彻本就不是君子君子啊。
泰安公主本就脾气温驯,乃至有些怯懦,饶是婆婆对她好,她也不至恃宠而骄的蹬鼻子上脸,故这对婆媳倒是处得不错,虽谈不上过分靠近,然好歹是相互以礼相待,如此也就充足了。
当今大汉有三位翁主最得天家恩宠,刘细君,桑无忧和刘征臣,此中唯有刘征臣是端庄百八的诸侯王女,桑无忧只为公主之女,刘细君更只是诸侯王的孙女。
太上皇已提早为她赐名,天子也早已例外将她封了翁主,故所谓的定名礼和认舅礼皆是省了,只由太后和皇后为之主礼,却已然是荣宠至极。
贤王妃杨绮罗倒是不时紧盯自家这“不孝女”,所谓母女连心,她模糊觉着女儿本日怕是有甚么策画,宫里分歧王府,在王府哭闹就算了,若在这长乐宫混闹肇事,触怒了太后可如何了得?
吴氏的出身与婆婆杨绮罗较为相像,皆是吴地大族的嫡女,其父族也是数代都没出过公卿将相,也就是所谓的“贵而无权”。
刘征臣百思不得其解,天子叔父为何对她的侄女刘细君格外恩宠,不但例外为细君敕封翁主,更让皇后叔母下了懿旨,言称在细君及笄前,贤王府不得私行动其议亲,待其长成,将由皇后为其择婿,且得合她情意,不得有半分逼迫于她。
贤王嗣子妃吴氏偷偷打量皇后神情,见得无甚非常,这才长疏口气,起码自家小姑子没触怒了皇后,不管她刚才向皇后说了甚么,依着现下景象来看,终归留着过后回寰的机遇。
世人皆觉得皇后提早前去偏殿看看筵席安插,故在恭送后也就没在乎了,唯独杨绮罗和儿媳妇吴氏晓得内幕,却又不敢跟上去,只能在内心暗自焦心。
吴氏未曾一胎得男,本不免绝望,所幸天子陛下对女儿细君格外恩宠,公婆对这嫡长孙女亦是心疼得紧,她才略微放心些。
至于贤王刘非成心让他学着打理皇室实业,天子和诸位亲王也没反对,只是冷静旁观,毕竟营商和好色是两码事,只要刘建真有营商才气且能用心打理好皇室实业,甚或让皇室实业愈发挣钱,那将来让他接掌也没甚不当。
贤王嗣子刘建的长女刘细君乃前年十月出世,已虚年三岁,然依着后代周岁,却尚不敷一岁半,只是牙牙学语的年事,趴在阿母吴氏的怀里,猎奇的打量着襁褓里的桑无忧,奶声奶气的连声叫着“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