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起初赵婉瞧见刘征臣嘴角溢出的血丝,乃是她因剧痛难忍,紧闭牙关时不谨慎咬破了下唇,医官为她开些清创去淤的良药,忌数日荤腥,好生保养便可。
数位名医观了翁主神采,鉴了创处淤伤,再细细诊过脉,不消一时三刻,便已断诊,没伤着脏腑,确是无甚大碍的。
心急如焚的刘非佳耦顾不很多问,先是让太医们马上为其检察伤势,因早已晓得是要出宫为翁主治伤,故太医监遣来的医官皆为女医,没甚么可避讳的,仅是贤王刘非避到了外室。
贤王妃杨绮罗却还是黛眉舒展,非是不信赖太医的诊断,而是看到女儿乌黑小腹上那片夺目标淤青,真至心疼得肝颤。
作为最后的三暑骨气,处暑过,则暑气止,秋意渐浓,恰是人们畅游郊野迎秋赏景的好时节。
苏媛的来意,杨绮罗不消猜,都是清楚晓得的。
正因如此,她居住的跨院端是旁人连水都泼不进的地界,除却贤王佳耦,在未获她准允前,王府内无人能踏入半步。
禁卫统领乃是天子的左膀右臂,刘氏宗亲则是大汉皇族的压舱石,两方如果闹得水火不容,相互仇视乃至相互攻讦,绝非社稷之福。
庖厨和医者,皆是要尽量制止获咎的,尤是医术高深的名医,若将其往死里获咎,今后再去求医问药,那医者即便脱手救治,只怕也一定会竭尽所能。
贤王佳耦向来对这嫡长女宠嬖有加,非止因骨肉亲情,亦因她颇具经商天赋,比她那孪生兄长刘建强很多,若非她是女儿身,贤王刘非必是要废了刘建的嗣子之位,让她今后担当家业的。
闻得自家夫君不欲究查此事,杨绮罗不但没出言辩论,反是长疏口气。
依帝后常日对征臣的心疼,应不至决计包庇“凶嫌”吧?
即便在后代所谓的皿猪国度,最好的社会资本也是为掌权者办事的,更遑论皇权封建的大汉朝,太医监的医官们皆是全天下屈指可数的名医,便连长秋医学培养出的医者,也可视为传承他们衣钵的徒子徒孙,见了他们都得执弟子礼,深躬作揖,且是一揖到地,毫不敢有半分失礼。
天子陛下有充足的来由淡化此事,刘非虽是心疼自家女儿,然圣意难违,且陛下没有明言已算是给刘非面子,还是见机些好。
花去小半日,将烦琐的家事皆安排妥当,杨绮罗又是忙着经心梳洗,盖因昨日已接下赵夫人遣家老呈来的拜帖,说是本日午后要携女儿登门拜见她的。
想要坦白甚么事,实是不难的。
此时闻得爱女受伤,佳耦俩那里还顾得上与那寺人虚应,忙是亲身领人前去女儿独居的跨院,半刻都不想迟误。
刘征臣刚回内室,便闻得屋外人声奔突,还没来得及让内宰去查问产生何事,便见得父王和母妃排闼而入,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顿时就完整懵圈了。
翌日,是为处暑。
杨绮罗脑海中不竭闪过一张张面孔,却又一一解除,她能想到的,都是宗室长辈,即便要脱手经验征臣,也不会朝小腹号召的。
早特么因冒犯宫禁,被活活杖毙了!
宫里来人,且还带来陛下口谕,刚用罢午膳的贤王佳耦那里顾得上午后小憩,忙是将人迎入府中,恭听天子谕示。
这还了得么?
“本来如此!”
右中郎将的官位,实在是很敏感,帝皇既不肯见郎署仆射与贵爵权贵过从甚密,却也不肯见得他们四周树敌,尤是与刘氏宗亲闹出甚么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