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数朝的京官并不好做,每岁三伏休朝,实则也是种另类赔偿,若每岁冬夏皆得空疗养,经年累月下来,朝堂重臣们怕是都活不长的。
王轩已年近花甲,掌肃京畿政务二十余载,也隐有些精力不济了。
上元佳节,刘彻见得自家儿子还是中气实足的蹦跶咋呼,莫明就感觉刺眼,干脆抬脚就踹,将他撵出宫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过得年节,小家伙就已虚年六岁,该入宫邸女学开蒙了,然太上皇和太后近年常住渭北甘泉宫,且年龄渐高,要管束越来越欢脱的小外孙女无疑是愈发操心费心。
桑弘羊作为滇郡太守,政绩实在是不错的。
光禄大夫们偶尔入宫与天子陛下议事还成,若让他们每天到尚书台“坐班”,那就太没人道了。
太子刘沐饶是微服出宫,也真没敢如过往般四周闲逛,能认出他的“故乡伙”实在太多,且有很多是他的师长,如果遇着,不打号召是断断不成的。
男人年过三旬,不管你多尽力熬炼,各项身材机能也就顶多能在顶峰期持续得久些,终归会垂垂滑落的,饶是贵为天子,也不成能违背天然规律。
赵婉倚着池畔垂柳,看着刘沐坐在吊床上来回闲逛,也是满脸百无聊赖,别说甚么相视无言亦是甜美,两人皆是闲不住的主,此时已然闷得想死。
毕竟太子太傅郅都没甚么闲暇,太子少傅赵立又是出身军伍,对政务实在不熟,王轩治政经历丰富,且他的半子陈诚还是太子詹事,自是会尽力教诲和帮手太子的。
尤是太子刘沐每日下得军学,用过晚膳,还要与轮值的诸大夫策议国政,故王轩迁太中大夫后,天子刘彻就将自家儿子的晚课完整交由他安排了。
桑弘羊曾在大农府任官多年,自是适材适所,且因资格充足,倒也不算粉碎体制。
人道化办理嘛,也别把京官们的团建会餐上纲上线到公款吃喝的高度,这跟送酒肉犒军是一个事理,适度的嘉奖能提振士气,连条约道,懂?
当今的汉廷,看法就是这么“先进”。
本日赵立和苏媛都出府搞“团建会餐”去了,苏媛虽是女子,但好歹是卫生部少卿。
刘彻夙来是非常心疼幺妹的,盖因她的脾气真的与旁的兄弟姐妹相差太大,自幼就是个闷葫芦,从没向他这胞兄求过火么。
为了自家傻儿子,刘彻也真真是操碎了心,早就臭不要脸到堂而皇之的“以机谋私”了。
这类吊床,乃是源自羽林卫的军用吊床,实则就是天子刘彻仿照后代的尼龙吊床捣鼓出来的,本是让羽林将士在田野演训或作战时利用,两端悬系于树上,不必安营,既能制止留下较着踪迹,夜间更不必过分防备猛兽,身上再撒些驱蚊避蛇的药物,就能好生休歇了。
话说太子刘沐,虽是莫名其妙被自家父皇踹了屁股,然父皇却让他出宫玩耍,而不是回太子府读书,这特么真是明白日里见了鬼。
“哎~~”
刘沐自幼统统的师长,皆是各自范畴的顶尖大牛,这特么要再不成器,身为人父的刘彻也只能哀叹“朽木难雕”了。
刘彻对桑弘羊如是道。
诸大夫为帝皇僚属,主帝皇策问谋议,当今的光禄大夫,多为离任的三公九卿,皆已年事不小,且有很多是专门陪着太上皇莳花养鸟的,比方前任郎中令吴成和前任御史大夫刘舍。
当然,支出无疑会有回报,尤是在体恤臣下的天子刘彻手底下做事,除却持续推行“高薪养廉”,逢年过节也是没少犒赏的。
甚么七窍小巧阁,甚么醉仙居,甚么肥羊火锅,皆是早被各府署预定满座,在这满街“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日子,到处都是高官,莫说各家贵胄,就是宗妇们都不好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