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父母者,自须想得更深,看得更远。
自昔年得为刘沐的蒙师,传授他武课,赵立是真真看着他长大的。
返京后,阿娇与刘彻谈及此事,刘彻也不好违逆长辈,就想着等自家傻儿子和赵立返归,再找合宜机会。
嗯,牵手是不能牵手,饶是刘沐再鲁莽,饶是赵婉再率真,也晓得在正婚前不宜有肌肤之亲。
皇后阿娇则是更加宠嬖赵婉,盖因忆及昔年本身也曾如此悲催,想多了都泪,天然不免对赵婉充满怜悯。
赵氏佳耦闻知此事,又瞧见自家女儿目光闪躲,焉能不晓得两个小屁孩的心机。
二人已了解多年,勉强也能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又因各自的出身,自幼少丰年事相仿的玩伴,更况乎同性玩伴,加上脾气相投,相互生出些懵懂的倾慕,实属普通。
太后执掌凤权数十载,见过的嫔妃宫娥如过江之鲫,这点阅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尤是对女子的核阅,目光可谓老辣,皇后阿娇是远远不及的。
但是,饶是赵立对豪情之事再木讷,也能瞧出自家女儿确是心系太子,再想想太子在拂尘宴上那贼兮兮的神情,估摸还真是所谓的“两情相悦”。
赵立之以是觉着自家女儿不敷为太子妃,首要还是她的脾气太野,近年虽已多多管束,但终归有些迟了。
说实话,太子妃乃至皇后,真特么不是平常女子能做的,想要在今后母范天下,这夙来欢脱的小家伙可有获咎受了。
事已至此,为之何如?
军中更是如此,饶是卫青这出了名的“白脸将军”,一脚就能踹断后代娘炮的小蛮腰,你信是不信?
幸亏赵婉早已拜入大长秋卓文君座下,在太上皇颁下赐婚的恩旨后,卓文君更不时唤赵婉前去,悉心教诲,当真考较,来回的警省和敲打,使得她垂垂也敛去几分野性,端方多了。
天子刘彻闻得自家儿子行事还算懂分寸,也就没多过问,毕竟掌肃宫闱乃是皇后凤权,身为帝皇者,若经常探听小后代间的卿卿我我,反倒失了分寸。
要晓得,赵立乃少小参军,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坐在累累骸骨上渴饮刀头血的狠角色,且夙来不苟谈笑,从未暴露过这般手足无措的神情做派。
只不过,汉人的审美妙不似后代中原,娘兮兮的花美女不吃香,反是面庞刚毅,身形健硕的硬汉,才教老百姓觉着此人靠谱。
帝后和太子是早有此意,赵婉亦不消提,苏媛也早故意机筹办,饶是猝然闻讯的赵立,之以是有些发懵,倒不是对此事有所不满。
待得细心打量过,就觉着这小妮子长得俊,且身形均匀,又不似平常贵女般弱柳扶风,瞧着就是个好生养的。
皇后阿娇自是内心稀有,特地领了赵婉,乐呵呵的摆驾渭北甘泉。
细数历代汉后,没这股豪气的,还真就是不成。
何如太上皇见得儿子儿媳还是久久无有作为,又闻得宝贝孙儿也早就属意这赵氏贵女,硬是掐准了光阴,偏就在刘沐和赵立抵京的前一日,颁下赐婚的恩旨,闹得刘彻和阿娇真真哭笑不得。
除了感慨句“女大不中留”,佳耦俩又能如何,总不能将自家女儿禁足,不让她到太子苑厩“看马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