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旁的,他也没多想,更不觉入黄埔军学会吃甚么苦头。
实在天子的心机,群臣还是能猜出七八分的,现在这位帝皇向来对军权看得极重,让太子入黄埔军学与诸多将来将帅留下袍泽交谊,今后要收揽军心就轻易的多。
当今的长安城中,除却皇宫内苑和各处禁军大营,便连皇亲苑的防备都一定比黄埔军学周到,这是培养精锐将官的老巢,贼人有种翻墙尝尝。
不过昔年国舅田蚡任卫尉丞,因私导致其部众与中尉府卒当街械斗,就遭了凌迟,亦可见大汉君臣对军律严肃是多么正视。
“善!”
刘彻也晓得群臣最为忧心的是甚么,亦知让自家儿子在黄埔军学睡大通铺,只怕反会影响旁的学子,如是道。
皇嗣出宫肄业,古时亦有,然尚未束发的国之储君,今上独子,放到宫外就读,且是每岁都有学子伤亡名额的黄埔军学,不但宗室长辈皆觉不当,满朝文武更是纷繁劝谏陛下三思。
血染的战旗,骨铸的军魂,未曾血屠万里,戮敌百万,何来本日细柳?
至于贼人潜入黄埔军学袭杀太子,那就更是笑话了。
实际上,他们是不太担忧太子会在昼日时分遇险的,虽说练习时刀剑无眼,但黄埔军学的本意是磨炼学子,培养将官,又不是用心虐待他们,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子去玩命。
当今汉军将帅愈来愈多出身于黄埔军学,就算没在军学就读过,到得要晋升军候及以上军职者,都要退学学习,当今的虎贲校尉卫青便曾如此。
汉八十年,正月。
刘彻抬手拍了御案,应下此事。
刘歂等重臣闻言,面色果是都雅很多,纷繁出列附议。
孝文天子仁德,在位时数度命廷尉编修大汉民律,撤消诸多酷刑,尤是肉刑不再入民律,后代对此多有赞誉,以为汉朝律法由此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多年来,太子殿下和诸多贵爵子嗣常在黄埔军学暑训,也没出甚么岔子。
毕竟是天子的族叔,太子的族叔祖,赵立品为太子少师,于情于理,都要对刘歂有所恭敬。
比方里通内奸者,阵前油烹!
群臣见陛下圣意已决,且太子少傅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只得无法接管。
“先秦之时,秦惠文王为太子时触法,商君以太子不宜受肉刑,故以太傅嬴虔代之,剜其鼻,某虽鄙人,然腆为太子少傅,当因循之,若殿下在黄埔军学冒犯重罪,某自当代其受刑!”
包含刘歂在内,殿内群臣没人感觉他是在唱高调说废话。
天子刘彻特地为此开了朝议,却没多说甚么,宣了太子少傅赵立上殿,任命他兼任黄埔军学的督学,从旁协参军学祭酒刘越。
该!
甚么军令状,都比不得他在大殿被骗众说的这番话。
比起束发才入黄埔军学的世家子,他自幼就常在黄埔军学暑训,晒最毒的日头,接管严苛的练习,相较今岁刚入军学的重生,别说刘沐,就是整天看似不着调的小狗腿公孙愚,都是老油条了。
太子少傅的位秩虽与九卿同,然刘歂年事不小,且也是刘氏贵爵中较为德高望重者,与太上皇是平辈,不然也不成能成为老宗正刘通的继任者,卖力管束乃至惩罚刘氏宗亲。
宗正卿向来无事不朝,然本日朝议之事悠关社稷,更悠关他们刘氏宗族,刘歂岂能不来,“我大汉军律森严,殿下年事尚幼,如果偶然间冒犯重律,难不成真要施以……重刑?”
宫邸学舍里皇亲国戚浩繁,长辈又不太在乎长辈间的小小龃龉打斗,故敢对公孙愚脱手的贵胄还是有的,只要重视分寸,朝肉多皮厚的处所号召,饶是没真受过火么伤,吃痛倒是不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