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公孙敖卸去宣曲校尉之职,出息却更加广漠,端是一举两得。
哀劳西南面的仰光郡,虽是阔别大汉本土,却长年轮驻有多量边军和海兵舰群,现任仰光太守公孙歂恰是公孙敖的族叔。
是的,此时的他已手握兵权,非止是本来的千骑部曲,而是整支宣曲骑营,囤驻京畿的五大精锐骑营之一。
刚得了实职,入京兆府为长史,秩六百石,帮手京兆尹掌京畿政务,孰料尚未到公府取官服和印绶,就被太后的一道懿旨召到渭北甘泉宫。
对刘氏宗亲而言,这无疑是种光荣,过往但是刘氏诸王和公主才有的报酬,可见天子陛下对刘塍这宗室子的看重。
滇郡因循岭南郡制,限定汉民迁徙,故都尉难以编练多量府兵,却得了特许,可于军情告急时变更囤驻本地的边军将士。
身为宗室后辈,且手握兵权者,若与世家权贵私交过密,非但是自毁出息,更极能够成为取死之道。
饶是已入仕放官者,如果尸位素餐,怠惰渎职,迟早也要被罢官离职。
末伏,乃是立秋过后的第一个庚日,亦是汉廷每岁的三伏休朝期结束之日。
太后王娡呷着清茶,指着桌案上那摞厚厚的册簿,对急得抓耳挠腮的外孙儿如是道。
“去替本宫这乖外孙筹办厢室,一应器物皆备齐了,想来他是要常住的。”
“你已虚年十八,当今的首要之务,是尽早将正妻人选定下,本宫已与天子说了,初伏前如果定不下,你过得末伏再就任也不迟!”
庄姝亦不轻省,依汉室端方,贵女出嫁前的三个月,要由年长女性对其停止教诲。
每岁汉廷重新开朝,就将为秋分时节的秋祭大典做筹办,秋祭时天子要在多量禁卫随扈下,率臣民西出长安百三十八里,设坛祭月。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得循礼行过,才气在谷旦登门“亲迎”,可把刘塍折腾得够呛,觉着比领兵交战累人很多。
昔年太上皇的一道推恩令,使得各家府上非但是嫡子与庶子间抵触不竭,便连同胞所出的嫡子间亦多是明争暗斗。
哀劳东南面的西随水入海口,则是大汉胥浦郡,长年有戍边骑营囤驻。
世家后辈如果不成器,宗室后辈乃至豪门庶子天然会抢占官位和军职,今后再想仗着家世清闲浪荡,年事到了荐个混吃等死的官位,那是千万不成了。
刘塍自幼是豪放脾气,颇是腻烦家人间的各种阴私计算,当今得敕列候,又将迎娶正妻,干脆就早早搬离丹徒侯府,入住公府已购置好的建宁候府。
虽说婚期另有月余,然六大婚仪本就烦琐费时,加上是宗正府主持的列候婚典,就更是如此。
后代中原和西欧,也不乏各种世家的存在,我等屁民也不必蒙着眼,用大家生而划一之类的废话安抚本身,不如认清实际,好好尽力吧。
刘塍自是不悔怨走上这条门路,若非参军参军,他不过戋戋侯府嗣子,何来当今的荣光?
刘塍和庄姝累并欢愉着,张笃倒是纯粹的悲催。
阿母虽是有所抱怨,却也多作没勉强,阿父倒是拍着他的肩膀,口无忌讳道,得子如此,父复何求,虽死无憾了。
刘塍因于建宁坝上大破夜郎有功,敕封了建宁候,自不会是将建宁坝子封给他作为食邑,不过是彰示其功罢了,除却军功爵所应得的受田、宅地和列候每岁千石的规定秩俸,尚赏了些皇室实业的份例。
宗正卿刘歂本日亦是列席早朝,接了天子的圣谕,由他亲身主持筹办建宁候与顺南候嫡女的婚仪。
张笃讪讪赔笑:“外祖母过誉了,孙儿愧不敢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