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便好。”
张骞虽是位列九卿,然大行令主掌外邦事件,若非脑筋进水去里通外族,也没甚么旁的手腕能祸国殃民,更遑论甚么擅权专政。
阳信公主本也是通情达理且心志坚固之人,晓得自家夫君所言在理,故也垂垂止了感慨,用锦帕拭去脸上泪痕。
比方兵员遴选、军费支应、将官抽调、练习东西……
末伏,七月廿四,帝后返京。
刘彻对自家外甥如是道。
如是各种,主其事者凡是潜认识里存着稍行“便利”之意,郅涿就已充足“便利”。
滇太子庄临亦是放心很多,大汉天家肯做足面子,自家幺妹嫁入丹徒候应不至受婆母姑嫂难堪。
但是,长安的高爵权贵们尚未将此事揣摩透,便被更加震惊的大事完整整懵了。
刘彻宁肯血洗朝堂,都不成能真的杀了自家儿子,究竟就是如此,不必讳言。
虽是远赴滇地,一应婚仪场面倒是实实在在的诸侯形制,纳征礼光是金银珠玉就足有百方宝匣,丝绸锦缎和瓷器等精彩汉货更是满载百车,瞧得一众滇国使臣咋舌不已。
“陛下放心,微臣此番赴滇,必不堕汉室声望!”
为张笃遴选婚娶工具时,忌讳无疑比旁的公卿将相要少很多,比方李氏和公孙氏的嫡派后辈若要联婚,天子陛下必是不乐见的。
五大精锐骑营虽是并举,却难齐名,尤以虎贲战力为最,细柳则以悍勇著称,二者可谓大汉骑军精锐中的精锐,余下三支骑营与之皆存在不小差异。
群臣真正在乎的,倒是郅涿的出身,身为太尉郅都的嫡长孙,掌精锐骑营,除却显着郅氏军系的雏形,更预示着郅都成心致仕,如前任太尉李广般,早早为给自家儿孙们“让路”。
这三大官职皆为内朝官,故虽皆为公卿高位,群臣却也不欲更不敢随便置喙,太子之师和郎卫统领,都是天家近臣,外朝官凡是没魔怔,就不会对其人选指手划脚,以免引得天家猜忌。
两日内,天子陛下连颁圣旨,满朝文武和世家权贵们皆是忙着揣摩圣意,对某些小事自是得空在乎。
然苏建拔擢升迁为右中郎将,空缺出的中垒校尉就非常惹人谛视,中垒骑营毕竟是囤驻京畿的五大精锐骑营之一,下辖两万铁骑,数千诸曹辅兵。
郅涿既是把握得住细柳骑营中的诸多老将,天然证明他有充足的才气和智计,能统御好中垒将士。
对兵权归属,天子刘彻夙来专断,满朝文武对中垒校尉这等手握重兵的实权将领不敢妄议,却可从其任用人选揣摩圣意,以观风向。
“诶,还得再洗漱一番,不然让母后瞧见,又要遭了数落。”
她稍作平复,复又道:“母后之以是召我去甘泉宫,乃是为商讨笃儿的婚事,你可有甚么叮嘱么?”
张骞点头笑道:“我张氏又非世代公卿的顶级世家,族中长辈和子侄皆无出列朝堂者,加上膝下唯有笃儿,饶是迎娶公卿府上贵女,也不必顾忌太多。”
八月月朔,处暑。
尤是在于大汉交界的滇国,很多暗卫扮做滇人,务农、经商、入仕,便连滇国王宫内都不乏暗卫的存在。
距处暑虽仅余短短数日,然相干的赴滇事件早已筹办伏贴。
他虽仅是弱冠之年,然军功充足,历练完整,尤是在细柳骑营担负过左监,现下迁任中垒校尉倒也不算破格拔擢。
只不过,相对儿孙合座的李广,郅都却子嗣薄弱,膝下三子皆已早逝,孙辈也就嫡长孙郅涿出彩。
能大义灭亲者,值得佩服;然若做不到,却也是人之常情,能够了解。
说刺耳点,如此倒反是让天子刘彻更加放心大胆的重用郅涿,亦不急着让郅都离任太尉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