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大汉骑军颠末近两日的休整,伤重者皆已被分批送往上谷郡的郡治沮阳城好生医治,留下的骑军将士皆披甲执锐,尽数出营,纵马布阵。
刘彻之以是会下这旨意,除却不欲让为大汉浴血奋战的羌骑将士寒心外,亦因胡骑也伤亡近半,余者不敷万骑,无妨再从羌骑中抽调精锐,补足两万员额。
乌桓贵族们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晓得大汉天子是这个意义。
饶是如此,乌桓贵族们闻得可从辽东边塞获得大汉的兵械,已然大喜不已。
刘彻领着汉军诸将登上京观,在祭坛奉以三牲,祭告先祖,记念英魂。
刘彻又不是圣父圣母,昔日只说出城投降者不杀,可没说要白白赡养他们,不是么?
残暴么?
如此羌骑也仅剩两万骑,恰好再开羌骑校营,或许今后还会持续屯驻在河西走廊,但终归算是正式归入汉军的正规体例。
想要堆积近七万具尸首,并将之盖土夯实,工程量实在不小,要破钞很多时候,刘彻这天子天然不会全程参与京观的修建。
八万大汉骑军驻马布阵,沉默庄严,唯闻得顶风招展的旗号在猎猎作响。
待明日刘彻挥师穿塞后,虎贲卫便会将广宁塞交由太尉李广所部领受,等候大农丞孔仅带属官前来主持仆从的发卖事件。
乌桓贵族们皆是愣怔,心道这事问他们何为,大汉军容鼎盛,汉军所向披靡,直接挥师出塞,想要毁灭已半死不活的朝鲜难道易如反掌么?
当然也仅限于老旧兵刃,盔甲是绝对不准允外流的,非止刘彻是这般做,中原自古皆对外族禁售铠甲,比对兵刃的管束更加严苛,毕竟这是中原对蛮夷的最大上风地点。
“如此便好!”
幸亏此处不缺仆从,光是匈奴的战俘都有六万余,在汉军马刀的差遣下,在广宁塞关墙火线深挖壕沟,仅余下城门前的一条宽广通道,便可获得垒砌京观所需封土,又可为广宁塞修建出防备工事,今后或许还能将之蓄水用做护城河,端是一举两得。
他顿了顿,持续道:“不若这般,朕准允你乌桓各部从右北平的塞北借道,且在辽东塞外为乌桓开放边市,除却让汉商向你乌桓出售货色,朝廷更会以万钱每口的代价采办精干仆从……亦会以千钱每首采办头颅,男女老幼皆可,朝鲜,匈奴,鲜卑,总之凡是不是我大男人民,其头颅皆可调换赀财,如何?”
旁的且非论,光是钢铁的产量和品格就有大幅进步,虽还临时没法锻造出无缝炮管和枪管,但锻造出的兵刃已达到较高的水准。
刘彻朗声大喝道:“代天罚罪,讨不臣;犯我强汉,远必诛!”
是夜,刘彻通令全军,在休整之余也做好拔营拜别的筹办,明日凌晨便会穿过广宁塞,前去上谷郡治沮阳城。
遵循刘彻的意义,这百余万仆从非论男女老幼,能卖的就卖,剩下卖不出去的便赶出塞城,让他们在夏季的大草原上自生自灭,大汉没那么多粮食赡养光用饭不干活的外族蛮夷。
因此刘彻筹算对大汉的朝廷军和边军皆停止大幅换装,汰换下的老旧兵械除却弓弩要烧毁,旁的刀枪剑戟如果回炉重铸未免太华侈了,倒不如转卖给乌桓各部,让他们替大汉征讨北方外族算了。
赤勃候巴鲁则是满脸懊丧,心道竟又被忽都这老狐狸抢占先机,向大汉天子表忠了。
刘彻见得他们喜形于色,晓得目标已然达成,便是摆手道:“尔等速速率军回返乌桓山脉,朕明日亦要班师。尔等牢记,朕不肯再看到有任何外族在漠南草原牧马,包含你乌桓各部,若乌桓子民要放牧,就到乌桓山北麓去,但是醒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