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数十年工夫,用石碾子满满研磨,就不信不能将儒学外头那层又臭又硬的冬烘论调研成齑粉,撒茅坑里去。
俚语有言,世事难料,落袋为安。
刘彻晓得群臣会是这般反应,故此事他压根没在朝堂上与大臣们商讨,而是独自颁下旨意,很有些专断专行之意。
(制止抬杠预注:黄河中上游所谓枯水期是相较春夏两次汛期而言的,持续半年,不是真会干枯干枯。)
刘非光是想想都觉着肉痛不已,幸亏天子陛下也没太急着鞭策治河大计,说是多等一年也无妨,恰好让新任的大农令东郭咸阳先熟谙大农府的事件,再多些充裕光阴去筹措治河所需的赀财。
大农府也已风俗了将构筑新城的物质筹集和调配交办给皇室实业,各项账目清清楚楚,干清干净。
之以是会耽搁工期,主如果这北方大道半途被大河隔断,只得先在大河两岸别离兴建水陆船埠,再将沥青从南岸通过渡船运往北岸。
何况六万羌骑分驻三雄师镇,由卑禾部族的分歧将领统御,相互互不附属,如果同心合力反了大汉,今后谁来做王?
现下已入四月,北方大道尚未完工,数以十万计的仆从没法调去治河,这意味着今岁皇室实业应是没法吃到那块大肥肉了。
动静传出,出身世家大族的朝臣们皆是闭嘴噤声,天子陛下摆明是要替公孙弘撑腰,若他们再闹腾,张掖郡新出的官缺怕是就没他们族中后辈的份了。
朝臣闻得此诏,尽皆哗然。
四月间,梁王嗣子妃楋跋子分娩,诞下一子。
瓦素各在皇亲苑的乘氏侯府吃得好住得好,半子和女儿又是孝敬,现下更是给他生了个白胖胖的小外孙,得享嫡亲之乐,过得清闲安闲,自是不想再到塞外打打杀杀的。
五十万金!
刘彻已培养了很多靠得住的重臣,袁盎等诸多能臣又未如史乘所载般不幸身故,天然不会再让公孙宏做上丞相的位置,但让他做个张掖太守尝尝,倒是一举两得。
尤是兴建这酒泉城,将尽数靠西域征发来的夫子构筑,朝廷无需再分外调派仆从,只需在关中郡县征发监役,征募些精干男人去做监工便可。
朝廷创办太学后,胡毋生被召为太学博士,公孙弘亦随之入京,成为年事最大的太门生。
便连向来极度讨厌儒生的太皇太后都对胡毋生颇是赞美,盖因他先前出言支撑窦氏私学让家奴受教之事,并撰文批驳冬烘陋劣。
比方馆陶公主的宗子陈须亦如此,因其为堂邑候陈午嗣子,故未册封,反是其幼弟陈蟜因今后没法袭爵,刚出世便封了个隆虑侯。
羌骑将士也不傻,若老诚恳实呆在军镇安家落户,吃穿住用,器物美女皆可向西域诸国索要,还可从大汉边市换到很多好货;如果领兵叛逃,怕不得被大汉精锐骑营万里追杀,六七十万乌孙人都被屠绝了,遑论他们这戋戋六万骑?
大农令东郭咸阳已粗粗预算过,西域诸国交纳的什一税撤除划拨给三雄师镇羌骑的粮饷,残剩的也足以供应筑城所需,粮食刚好当场赡养夫子,赀财则调拨给皇室实业预作货款,待岁末依来往账目再行多还少补,也免得尽数押运到长安,徒耗人力物力。
六万羌骑说多未几,说少也很多,刘彻干脆诏令他们除却轮番出兵巡查西域外,不得擅离军镇,更不得自行兴建城池。
其弟子淄川公孙弘、兰陵褚大、东平嬴公、广川段仲、温之吕步舒更是一步登天,尽皆从一介布衣被破格录为太学博士,谓之公羊五士。
待梁王百年后,刘买袭得王位,刘典或许能袭个候,不然另有得熬,幸亏他的母族不差钱,有卑禾候瓦素各这么个身家丰富且脱手豪阔的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