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舍闻得她语带哽咽,又是心软,轻叹道:“你若真不想做亲王妃,祖父自不会逼你,何况依你这脾气,嫁入天家也非甚么功德,只是你年事已是不小,莫不成真想孤傲终老?”
刘婧若再执意不嫁,可就真的完整迟误了。
“武都候的嫡长孙秦立与你年事相仿,两家又是世交,且你二人自幼熟悉,此番他领军西征,得封安西候,确是配得上你。”
若非太后王娡是王皃姁的胞姊,毫不会将这簿子借与她,虽说只是依着那些名帖钞缮出呼应贵女的私隐,但若鼓吹出去,仍会闹出不小乱子。
刘彻见得这般景象,端是咂舌不已,这两个臭小子光是相亲就那么大场面,海选过后还得群面子试,群面完还得各级主管轮番停止伶仃口试,的确比汉武挥鞭的作者昔年招聘事情的时候还可骇!
刘舍略显迟疑的向孙女提到此事,不出他所料,刘婧赶紧点头,直道不肯入宫任人随便遴选。
这等私隐簿子,实在世家宗妇公开都有,自是从未等闲闪现人前的,尤是太皇太后和太背工里的,内容详确到让人毛骨悚然。
刘舍看她神情,便晓得她的心机,安慰道:“你先别急着推拒,且归去好生考虑,祖父也不逼你,只是不肯见你因固执而错失良缘,日悔怨之晚矣。”
除却军伍世家不能选,常日不太循分的世家也不能选,旁的倒还是没甚么可遴选的。
“祖父……”
刘舍摆摆手:“你先退下吧,想好了再来回话。”
好女人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稀缺得紧,诸多世家大族瞧着好的就早早定下了,虽说很多是政治联婚,但长辈还是会细细挑过的。
这等才貌双全的宝贝孙女,硬是拖到十九都没定下婚事,可把徐氏愁坏了。
刘婧不由杏目圆瞪,她向来只将秦立视为弟弟,可从未想过要与他结为伉俪。
尤是当明天子刘彻乃是刘越和刘寄的兄长,太皇太后又尚健在,两人选的正妃要让太皇太后,太上皇,太后,天子这四大巨擘皆承认,方能下旨赐婚。
太后王娡甚是心疼胞妹王皃姁,晓得刘越和刘寄挑出了百余贵女,便亲下帖子,邀这些贵女地点世家的宗妇在腊日入太寿宫,于后苑倚梅园共赏腊梅。
刘婧臻首低垂,紧咬下唇,带着几分固执的凄声道:“祖父言重,孙女只是不肯随便委身别人,这莫非是天大的罪恶么?”
徐氏实在过用心焦,到底没忍住,还是向刘舍提及此事,让他劝劝孙女,莫再犯倔。
若教人晓得他们看过这么些贵女私隐,非得被诸多世家权贵记恨上,他们这亲王就算做到头了。
“……”
少女年满十五可及笄待嫁,二十未立婚约亦加笄,故这些名帖内的贵女多为虚年十四至十九,若现下赐婚,到正婚时年事皆是合宜。
太皇太后更是放下话来,若想下旨赐婚,得先让她过过目,即便她近年得了眼疾,不太看得清模样,可也得出言探探脾气。
腊日为冬至后第三个戌日,一定落在腊月,今岁腊日为冬月终末,即十一月三旬日。
世家后辈多晚婚,若刘婧年满二十仍不决下婚事,今后怕就再难找到年事相仿的世家后辈了。
刘越和刘寄实在被逼得没体例,大汉重孝道,王皃姁脾气又暴,以死相逼的事都做得出来。
刘舍做了多年的御史大夫,威仪颇重,在府中亦是说一不二,他都发了话,旁人也不敢再多说甚么,使得刘婧拖着拖着就成了老女人。
两人从那摞名帖中剔除了很多颇是敏感的世家贵女,虽只余下小半,却仍有百余份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