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果是会享用,躲个平静都能弄出这等手笔。
涓涓溪流源出滈水,环抱着偌大的庄园,阵势平坦的河谷间,菊花遍野,轻风拂过便泛着金色的浪,飘着淡雅的香。
“莫非二姊……”
幸亏公孙贺跟随刘彻多年,受了很多影响,看着惫懒浪荡,实则对男女之事颇是谨慎,近年又忙于军务,没在外头乱搞,起码没似李当户那般把丫环的肚子搞大了,弄出个儿子来。
词句简朴,字体倾斜,但衬着这庄园景色,细细咂摸戏下,倒是颇具意味。
阿娇揉着他的袍袖,对劲道:“我将这话儿与皇婶说了,她也感觉是这理儿,便让族兄另行买了别墅,有闲暇的时候领着儿媳妇去给她问安就好。”
刘彻剑眉微扬,故作豪放状:“大汉的万里国土都是朕的,戋戋南山还去不得么?”
“……”
正因如此,她活了十余载,硬是只要阿娇和楋跋子两个年事相仿的闺蜜,对长姊阳信公主都没这般密切。
两人此番出行没带甚么龙舆凤辇,纵马奔驰大半日,便到得南山西边的一处隐蔽的小河谷。
刘买见得刘彻抬手指了指紧挨着其左边的另一张摇椅,稍作踌躇后也只得躬身应诺,硬着头皮举步上前,坐到摇椅上,谨慎翼翼的躺下,倒是没敢像刘彻似的晃啊晃。
刘彻本也筹办带阿娇去甘泉宫,但小萝莉较着兴趣缺缺,甘泉宫实在无聊得紧,且南宫和楋跋子都不在,她反会比常日在长安未央宫更加孤傲。
她忙是写了帖子,让近侍寺人快马送往避暑山庄,邀两位闺蜜和族兄刘买前来玩耍。
刘买哑然无语,陛下貌似不太会安抚人,虽是让他放心很多,但那“手无缚鸡之力”听着还真有些刺耳。且陛下突是问及此事,仿佛另有深意,实在教他有些摸不着眉目,不敢随便作答。
刘彻微是愣怔,无法道:“你就是管不住自个的嘴,这话都能说出去。”
刘彻点头苦笑道:“两人的脾气天差地别,就怕拉拢出一对怨偶啊!”
“你不是常说婆婆和儿媳妇应恰当保持甚么间隔,免得磕牙拌嘴么?”
阿娇闻得刘彻的疑问,柳眉轻扬道:“陛下岂会晓得女儿家的心机,尤是南宫这等傲慢的脾气,若非入了眼的男人,那里够格让她摆神采的?”
刘彻迷惑道:“咦,皇叔刘武不是本就在避暑山庄有临湖别墅的么?”
刘彻几乎惊掉了眼球,现下能教阿娇上心的待嫁少女还能有谁,不过就剩南宫公主。
刘彻内心直想骂娘,自个辛苦种植起张骞和公孙贺,本只想倚为肱骨之臣,没曾想是养了两端猪,将自家的两颗好白菜尽数拱了。
庄园内没甚么亭台楼阁,皆是些竹舍和草庐,住不下太多人。
阿娇学着他常日作态,耸了耸肩道:“何如有人瞎了眼,瞧上公孙贺这烂人,偏生嘴犟,打死不认,我也只能多多操心,免得教她深闺恨嫁下去。”
刘彻手拈茶盏,呷了口茶水,突是出言问道:“族兄对今后有何筹算?”
刘彻微是愣怔,随即放声大笑,连连点头道:“族兄想岔了,朕并非这般宇量狭小之人,更不至容不得皇室宗亲发挥长才。十一弟和十二弟都可入黄埔军学,今后率领雄师为大汉开疆拓土,何况是族兄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雅士?”
避暑山庄离这河谷不远,凌晨送出的帖子,未到晌午南宫三人便已应邀而至。他们依着帖子,亦是轻装简从,拢共只带了十余名陪侍的婢女。
刘买晓得那是陛下的手笔,忍着笑意,又去看门边的楹联,倒是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