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太守见得那文书,觉着也不是甚么大事,也就没特地奏报朝廷,巴蜀与西南夷为邻,过往也没少发作抵触,只要大汉军民不呈现较大伤亡,便无需事事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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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是谁在枸酱里下得毒,却知半子是命丧汉军之首,天然要找巴郡太守算账。
只要不折损太大兵员,这等事呈报到太尉府,多是看过后就压箱底了,不会再呈给太尉,更无需转呈给天子陛下。
冥冥当中有定命,诸般偶合集结出此等令人啼笑皆非之事。
此乃剧毒,先腹痛如绞,不敷半刻便口鼻溢血,生生咽了气。
每月都要呈交策论,他实在是绞尽脑汁,现在有现成的,自是欢畅得紧,那里还会惩办这两位部属?
盖因如此,瑶王领兵犯境之事便似船过水无痕,不管在大汉官僚体系还是军队体系就如同从未产生过般。
然夜郎王倒是死了女后代婿,且他的爱女肚里还怀着孩子啊!
枳县乃是边城,向来为囤兵之所,光马队就有三千余,另有万余步兵和诸曹辅兵,这还是朝廷数度裁撤边军后的数量。
因而乎,此事也就枳县边军向太尉府呈了份例行性的公文,而非军情呈报,显是没将之视为外夷犯边,而是因偶发事件,杀了越境的夷酋。
瑶王连放狠话或跪地告饶的机遇都没有,就被汉骑借着马力投出的数支战戟活活钉在地上,真真死不瞑目。
下毒的体例非常讲究,用蝰蛇毒汁与数种香花汁异化,以蜜蜡封成小丸,混入枸酱中压根是瞧不出来的。
两人自是一拍即合,接连试了数次,倒还真是见效,私运商贩逐步变少了。
大汉郡国浩繁,且不提毗邻外夷的边郡,便是诸多内郡也会偶有闹闹山贼和水匪的,若每个封疆大吏动不动就奏报朝廷,公府就算再添两倍的人手也忙不过来。
俘虏可自行发卖,缉获无需归公,长年就这端方了。
边军将领闻讯,惶恐之余忙是遣麾上马队尽数出营,先赶去堵住那条山道出口,他则先去点齐步兵,随后就到。
县尉先率吏卒乔装成平常百姓,暗中监督先前到少府钱庄存入黄金的商贾,随后顺藤摸瓜就将那数名私运估客的来源刺探清楚。
对瑶王而言,自是人间悲剧,使其哀思欲绝。
没人敢多作劝止,皆唯恐被他斩于刀下。
戋戋数十里的间隔,大队马队仅用小半个时候便即赶至。
断人升官之途,仿佛杀其父母。
若真只做这些防备,枳县的县令和县尉也算是措置得宜,也便不会产生背面的大事。
实在是他那身锦袍华衣在一众瑶人中太惹眼,明摆着就是领头的,汉骑将士自是都想抢到斩杀敌酋的首功,唯恐被其他袍泽抢先,干脆就把战戟当作标枪,玩命的往他地点之处投去。
太尉府属官多是武将出身,对这里头的门道清楚得紧,边军将士打草谷很普通。昔年匈奴不竭扰乱掳掠大汉边民,大汉边军也没少出塞去劫夺匈奴牧民的。
瑶王觉醒乃是枸酱有毒后,懊悔之余更是完整癫狂,领着千余亲兵杀气腾腾的日夜赶路,要从那隐蔽山道入汉境,将那些毒害他妻儿的汉民尽数斩杀。
这标兵为囤驻在枳县的边军所部,见得大队夷兵犯境,忙是飞速返回边军大营禀报。
依着两方的战力对比,何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说法?
然这二人很有些设法,或者说是长年派任边城生出的鬼主张,做了件不知是“画蛇添足”还是“画龙点睛”的事情。
实在说贵也不贵的,那些替瑶人购买走黑货色的大汉边民还真没坑他们,枳县市道可买不到这般好的枸酱,要先向蜀商下定钱,他们才会遣人回巴郡的郡治江州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