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稍远些,作为公主发小的贵女出嫁后,如果遭了夫家欺负,好歹还能找公主出面帮着评评理,说和说和;若家人犯事,也能请公主帮着向陛下求讨情,多少留些情面,看可否从轻发落。
因着皆是年事不大的少女,席面倒不是平常的宫宴,而是近似后代的自助餐会,各式精彩吃食皆摆在数十张长桌上,让贵女们随便取用。
两人自幼就定了亲,天子还特地下旨赐婚,本是筹算今岁春季便正婚,岂料撞上两位亲王正婚。
王嫣毕竟出身世家大族,不管父族还是母族皆是权贵朱门,将来更要将入少府陈氏,乃是刘氏皇族最信重的累世家臣,是最为果断的保皇派。
实在可悲不幸!
但事有例外,且不说王嫣是内史王轩府中嫡长女,光是她将来的夫婿陈诚背景就够硬。
坐在侧席的王嫣见状,美意提示道:“婧儿姐,这果酿后劲大,可别喝太急。”
她看得卓文君对皇后谦恭的态度,总感觉内心堵得慌,昔日那狷介随性的文君先生,竟也这般趋炎附势。
大长秋卓文君倒是轻省,皇后阿娇因感念近年多受她指导和帮手,方坐稳后位,更得了很多贤名,特地让她也列席为来宾,而非是皇后属官的身份。
史上汉武帝命令改定的太初历,也是在此根本上持续点窜的,就不赘述了。
陈诚出身少府陈氏,当今又是少府丞,要参与筹办亲王正婚的筹办事件,反倒把自个的婚事担搁下了。陈氏为显出对王嫣的看重,也没筹算仓促对付,便将婚期延到秋祭以后,再大肆筹办。
长辈们拿她没体例,实在没精力陪她瞎折腾,也就只能为她挑些贵女作为玩伴了。
刘沐的百日礼,刘彻这当爹的或可缺席,但阿娇倒是千万不能不露面的。
更让天子刘彻犯愁的是,今岁的初伏为六月廿一,末伏为七月廿一。
刘婧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卓文君,视野又不经意的掠过满脸得色的皇后陈阿娇,抬起袍袖掩面,抬头饮尽酒樽中的果酿。
按理说,王嫣是尚未结婚的贵女,本不会得了请柬来观礼的。
即便已然胖成小肉球,她仍抵抗不住美食的引诱,常常吃完便悔怨得嚎啕大哭,哭饿了结又再埋头苦吃。
至于莽头莽脑的南宫公主就免了,自幼就阿娇和楋跋子两个闺蜜,会甚么寒暄?
刘婧微是偏头看了看王嫣,缓缓颌首,却没说话。
刘婧嫁入的秦氏则在汉军中具有极大的声望,其祖父刘舍在朝为官多年,门人后辈浩繁,即便已离任了御史大夫,但对大汉朝堂仍有不小的影响力。
王嫣有些愣怔,只觉婧儿姐迩来心机有些重,且与她愈发冷淡,再不似昔日般无话不谈了。
大汉初立时,历法本因循秦制,采颛顼历,以十月为岁首,闰月放在玄月以后,称后玄月。
七夕之日,甘泉宫席开三处。
毕竟他们都跟了来,很多更是不远数千里入京朝贺,生生比及本日,不请顿饭实在说不畴昔。
天家实也晓得权贵们的心机,不但乐见其成,更会主动替公主邀约年事相仿的贵女入宫伴随她,比方此番七夕的乞巧祈福。
若非出身高贵,换了是平常世家的贵女,早让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刘婧嫁给秦立后,自也就成了候府夫人,得之前来观礼。
席间,阿娇更是几次举樽,向卓文君敬酒,瞧得各家宗妇既讶异又羡慕。
王嫣和刘婧虽是发小闺蜜,但出嫁后的态度必是分歧的,实在不宜私交过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