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袁盎如是想,其他五位皇子蒙师亦如是想,脸面临时不说,关头是没法向天子陛下交代。
实则也普通,卫少儿昔年瞒着霍仲孺生下霍去病,本就是存着操纵孩子威胁霍仲孺的心机,无法霍仲孺心够狠,硬是不认。
霍去病自幼担着私生子的名头,没少受人欺负,端是少大哥成,对这对无良的父母确是没太深豪情,对卫家人也打仗得少,主如果卫少儿得脱奴籍后,也不肯再与家人多来往。
预学馆且不提,单是在收纳虚年六岁至十二岁孩童的蒙学馆,虚年八岁的小刘沐就难用拳头说话,如果仗着身份压人,甚或命禁卫帮手脱手,那反是更让人小觑。
然刘彻却没多作理睬,刘沐的练习打算是他亲身制定的,算不得揠苗滋长的严格练习,而是合适他春秋的体系性熬炼,活动强度虽略微大了些,但练着练着就风俗了!
昔年广川王刘越和胶东王刘寄,没少出宫揍人,也没少挨揍,在黄埔军学时更是与出世军伍世家的权贵后辈拳拳到肉的对练三年不足,这才打服了那些刺头,天子刘彻也才放心让他们统领宣曲骑营,率领那群出任宣曲将官的世家后辈征讨南越。
正因如此,皇子刘沐算是完整遭重了,尤是他已虚年八岁,武课可不能再似往年般随便挥挥大宝剑就对付畴昔,射御击剑,擒拿搏杀,乃至沉潜泅渡,按天轮着练。
为何是刘歂延请?
凡是他决意要做之事,从未半途而废过,便连武课练得累趴下,虽向父皇刘彻哭诉求安抚,倒也没真想放弃习武。
刘典乃梁王刘武嫡长孙,卑禾候瓦素各的外孙,太常卿刘买的独子,三个身份都硬实得紧。虽说他年事尚幼,但作为嗣子,梁王府和乘氏侯府要他露面的场合数不堪数。便连常住在乘氏侯府的瓦素各,也要带小外孙到卑禾候府拜拜亡妻牌位,顺带领着他开席宴客,向近年来在长安交友的故乡伙们夸耀夸耀。
霍渠虽过继了霍去病,可也不敢真拿他当儿子教唆,别忘了,郎中令齐山但是将他收为义子了,没让他改姓“齐”就不错了,霍渠和霍氏沾叨光就行,可别真跟当朝大卿“抢儿子”。
盖因如此,小刘沐虽是叫苦连连,却仍趁着学舍在腊月和正月的寒休,日日对峙跟着赵立和李松这两位射御蒙师习练武课。
练武本就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苦事,刘沐又年事尚幼,没少向天子老爹哭诉。
学舍里的师长皆为尚书台的诸大夫,前任丞相袁盎还硬被宗正卿刘歂延请为学舍祭酒。
袁盎本乃皇子刘沐的六大蒙师之一,现在做了学舍祭酒,不但没对自家“亲传弟子”多加虐待,反是要求更加严苛。
只因刘沐不但脾气随了皇后阿娇,连胃口都无二致,不但难舍口腹之欲,且顿顿无肉不欢。
在宫邸学舍也不例外,退学的贵爵后辈们也晓得皇子殿下身份高贵,不敢对他脱手,可若真想服众……
不得不说,大汉世家后辈的课业还是挺重的,尤是贵爵嗣子,君子六艺样样不能落,入得太寿宫里的宫邸学舍就更是如此,偷奸耍滑但是要挨手板的,即便暴脾气的皇子殿下都诚恳得紧。
在这年代,身为皇子的刘沐若不敏捷生长起来,将来如何应对应战,接受压力?
张笃倒是屁颠屁颠的跑到皇子刘沐的沐恩殿,住了下来,宫人也不消特地为他扫洒厢室,盖因皇子殿下的数位伴读在沐恩殿皆有各自的燕居,专为他们过夜之用。
在铁血尚武的大汉,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是要被人瞧不起的,便连袁盎和张骞这类儒雅文臣,出门也多会佩剑,且不似后代朝代的高雅饰剑,而真是吹毛断发的三尺青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