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是一愣,不知家主为何俄然提及孔理。现在官居丞相长史的孔理可谓灿烂孔氏一门,明面上虽已不属本家,但和族中联络从未断绝,对本家更是多有照拂。
厅内诸人也尽皆面露讶异之色,东郭咸阳本日把孔余请来,首要启事就是为了便利作证,免得曹苄借端迟延。
“让朴辛将此案判书和曹苄交予胡达,着宛县县衙自行依判行罚。至于李周,越级至府衙兴讼……”夏阮沉声叮咛道,却又双眼微阖,重新望向面前的棋盘。
张骞见状,心中不由冷静赞叹,太子殿下公然慧眼如炬。东郭咸阳不但才气出众,度量也是非常不凡,舍得将到手的功绩分润别人,为人处世如此精密,前程无量啊。
孔余当然是体贴则乱,东郭咸阳倒是旁观者清,心知张骞作为太子中庶子本就不该插手朝堂政务,官员拔擢之事更需避嫌,本日肯隐晦出言以是底限,而夏阮也默契的故作自语。如果刚才孔余胡乱出言,捅破了窗户纸,自会惹人愤怒。
咳咳咳!东郭咸阳急剧地咳嗽起来,顺势将胳膊搭在孔余肩上。
孔余哈哈一笑,颌首道:“仅儿已脱了商籍,入士待诏。老夫身为其父,不便再筹划商贾之事,免得误了仅儿出息。”
许广川照实道:“ 开初倒是死力辩论了几句,厥后见物证确实,便俱是认了,想是吓懵了。”
“好!好啊!孔家人才代出,一定不能成绩世家大族!”族老喜不自禁,大声大笑道:“该当大肆庆贺一番!”
孔余心中虽非常孔殷,大要上却略作无法道:“可惜我孔家世代从商,草民亦筹划商贾贱业数十载,倒是误了犬子的出息。”
在坐诸人闻言大惊,便是孔余的宗子孔稗也是惊诧不已。孔氏家主虽一向由嫡派后辈选任,但却秉承立贤不立长的原则,当代最杰出的后辈非幼弟孔仅莫属,孔稗是从未期望能成为家主,仓猝道:“阿父现在正值丁壮,孩儿也自知才气不如仅弟十一,千万不敢贪求家主之位啊。”
“无妨,本官原也出身商籍。只要一心报国,一定没有进身之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