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笇见老管家出言催促,心知再游移下去,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情势变得愈发倒霉。他经商数十载,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痛快人,当即把心一横,稍稍清算了衣衿,不忘对卓云叮嘱道:“你且先回府,既不要持续购入海盐,也千万不成等闲重开盐肆。待我措置完这桩破事,再派人找你前来商讨后续对策。”
周宽用力摇着斑白的脑袋,仓猝道:“老爷,这可不是谎言。现在太守府的府卒已然登门,说是要将老爷带回府衙问案。老奴已命人接待茶水,将他们迟延在正堂半晌,这才前来通报。不管是走是留,老爷都要快快相出应对的体例才是。”
(因为分章节的干系,这章少了点。下一章要很晚,兄弟们明天早上起来再看也行,接下来的一周应当都是一天两更。)(未完待续。)
曹笇闻言一愣,复又深思很久,方才回过神来,面色游移道:“此究竟在有些蹊跷,这些曰子来,我曹家虽向郡内的几家豪商借了大笔财帛用以周转,却从未听闻有人上门要债,怎会俄然有人将老夫告上公堂?”
曹笇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而是独自领着周宽缓缓的向前厅走去。卓云望着他突然显得有些佝偻的背影,重重的感喟一声,心中俄然冒出一丝怠倦,一丝厌倦。
遵还是理,府卒前来拿人,都是横冲直撞,毫不讲理。今曰的府卒竟没有直闯后宅,而是非常驯良的待在前厅,让周宽偶然候前来向曹笇通报,已显得很刻薄了。这还很多亏朝廷前些曰子大肆洗濯了南阳的宦海,让本地官风为之一清,本来飞扬放肆的官吏杀的杀,抓的抓,连带着小小的吏卒也纷繁收敛很多。
“荒诞!想我曹家家大业大,身家巨亿,怎会欠钱不还?!”曹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由怒极反笑,“到底是何人胆敢传播如此不着调的谎言,也不怕让人笑话?!”
“老爷莫急,虽说太守着府卒带你前去闻讯,老奴却未见他们持有枷具锁链,言语之间也不似问罪拿人。想来太守并未将老爷判罪,而是想招老爷前去当堂对证罢了。”周宽见曹笇面色灰败,不由出言安慰道。
曹笇和卓云闻言,尽皆面色大骇。如果太守府已派吏卒前来带人前去,便申明告状之人手中确切有值得采信的证据,并足以备案,而太守也受理了此案。
以曹卓两家为首的南阳大盐商们,在畴昔的半年以八十钱每石的价位购入了超越千万石海盐,又为了稳定盐价,将旗下的诸多盐肆尽皆关门停业,试图制造市道上食盐完善的假象。但是跟着河南商贾和各个邮亭开端向南阳及周边郡县以不成思议的低价倾销海盐,将他们的图谋完整击碎。
一旁的卓云也是面色苍茫,如果那些豪商想要曹家还钱,只需拿着借券上门讨要,曹家定然会极力还债。毕竟气力对等的商家之间最重诚信,作为南阳盐业的执盟主者,曹家的脸面和信誉远比亿万银钱要来得贵重。
汉初的国策便是重农抑商,贩子的政治职位极低。即便是再有钱的巨商,哪怕平曰暗里交友了很多权贵,但若真的惹上官司,进了府衙正堂,也免不了四肢发软,心虚冒汗。
坐落于宛城的南阳曹氏大宅内,卓云满脸焦心之色,正来回踱步,显得有些惶惑不安。曹笇则是面色阴沉,抿紧薄薄的嘴唇,眼神中流暴露丝丝的怠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