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岁夏季,黄河结冰后,不能行船,长安的朱紫们干脆就在高奴县城整了个大院子,让百姓们将脂水送到那去,随后由商队押运,走陆路送往长安。朱紫们倒是美意肠,路程虽近了很多,但银钱却没有断少,说是天寒地冻,让大师伙多买些吃食衣裳,乃至还在院子里摆上十余口大锅,炖上热腾腾香喷喷的肉汤,让送脂水的百姓自行取用,暖暖身子。
太子家令丞(比太子詹事低一级的管家)徐楙被太子殿下派到高奴县来督造石油作坊,威风八面,好不安闲。需知这但是个肥差,给殿下办差,向来都有丰富的回报。此番修建的五个石油作坊,外加直通高奴县城的数十里通衢,太子殿下调拨下了整整千万钱,并再三言明,只要照着章程,不耽搁工期,不偷工减料的营建完成,多出的银钱将全数当作赏钱分发给长安外派到高奴县的管事和工匠们。
这般慈悲豪放的朱紫可未几见,现在高奴县的百姓们,只要提起长安朱紫,没有不连声奖饰的。但是,他们还是等候着黄河早些解冻,好让朱紫们在船埠收脂水,因为在高奴县城里交货,是要比城外多扣掉很多商税的,平白少了一小半支出,还不如多走几步,到船埠交货好了,如此税费会少去大半。
面色惨白的高奴县令遵循汉律,以纵仆行凶的名头,判了个示众一曰。兵士们没有涓滴踌躇,将他们活活钉在木架上,摆在城门边上,硬生生放了整整一曰。如此“示众”,实在大快民气,最后没有一个家主能活着归去,尽皆断气身亡,鲜血染红的城门旁的黄地盘,想来不久便会灌溉出富强的花草。
上好的粟米每石不过八十钱,即便家有十亩良田,辛苦劳作一年,所得也不过千余钱。现在只需汇集上百十桶脂水,雇些车子,运到船埠,便可顶畴昔一年的收益,此等功德实在把高奴县的百姓们乐得找不着北,即便是邻县的百姓,也有很多年青力壮的男人跑来以此谋生。
开春后,朱紫们筹算在黑水山脚下建些劳什子石油作坊,用以当场炮制部分脂水。本地豪强闻讯,纷繁主动奉上黑水山周边的地契和房契,还特地言明分文不取。长安朱紫们倒没有客气,尽数收下,礼尚来往,用高价向豪强们采办或是租赁大量的仆从,用以修建作坊,构筑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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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持续数百年高居环球市值榜首的“帝国石油个人”正式走上汗青的舞台,少府以六成的绝对控股权,紧紧掌控住运营决策权。而皇室实业个人和田氏贸易个人别离握有两成股分,即便这两家个人厥后数百年间,多次面对严峻的财务危急,但个人高层宁肯大量贱卖个人旗下的各项资产,也没有释出半分帝国石油个人的股权,其正视程度可见一斑,也从侧面反应出这些股权代表着不容舍弃的可骇收益。
苦思很久后,刘彻决定尝试着拆分石油行业,由此初创了并不完美的大汉帝国石油行业。
上郡高奴县,邻近黄河,船埠上,繁忙不已,一桶桶深褐色的脂水被搬运上船,逆流而下。待到达弘农后,船队便会转而向西,入渭河,朔流而上,将脂水送到都城长安。
这些被长安来的朱紫们称为“石油”的脂水,本来出自高奴县的黑水山中,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山民买不起灯油,常常取来脂水滴灯,但是味道极臭,闻得久了还轻易害病。是以,脂水原算不得甚么值钱玩意,但自从客岁春季,长安城的朱紫们带着千余兵士,将黑水山团团围住,扎下虎帐,广招百姓汇集脂水,搬运到船埠后,每石给上十钱的高价,脂水就成了百姓眼中不得了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