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平这时候已经六神无主,神采灰败不堪,倒拖长戟返身便今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吼道:“几个郎君在那边?快把郎君们接来此处!”
流民兵们眼看那些操着乡音的灾黎生不如死,有的瘦骨嶙峋,有的手脚腐臭,有的浑身充满猩红恶癣,仿佛鬼域中蒙受无尽折磨的冤鬼!
这时候,甬道入口处堆积的砂土石块已经被发掘开,严平哈腰冲出,然后便被冲天的火光刺得视野一片迷蒙。他赶紧举手遮住脸庞,耳边却听到一个开朗笑声:“严君何来之迟?我已在此久候多时了!”
这些流民兵,同是北地蒙受兵灾,逃亡而来,目睹此幕,岂无感同身受之痛苦!因而他们放弃了直攻海盐,而是在徐茂批示下,借着苇塘讳饰,将这些灾黎们一一转移出来。
“贱婢,我让你收声!”
一边说着,他一边七手八脚穿上衣衫,踏步行出门去,才看到外间火光冲天,大半片夜幕已被映得通红!这火光如此之近,哪怕他站在天井中都感遭到鼓荡的热风,侧一望才现是庄园内谷仓已被扑灭,那边堆放着日前收割的大量苇杆。
严平一脚踢在那妇人死不瞑目标脸庞上,继而收起佩刀,持续在黑洞洞的甬道中爬升前行。
目睹已无朝气,严平也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双眼死死盯住沈充,眼中透露刻骨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