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家蒙受妄人恶袭,已成惊弓之鸟。不料庾公如此厚爱,亲率宿戍卫我门庭,实在感激不尽!特命家人略备餐食酒浆以飨将士,还望笑纳。”
他于家中历事以来,所面对的应战和困难常常都是产生在自家势弱的方面。特别今次入都备选帝婿,清望上完整不占上风,的确是被那些清望高门摁在地上践踏。明天终究在自家占上风的范畴内得以扬眉吐气,并且吃瘪的还是当下国朝权势无双的第一人!
这类幸灾乐祸的欢愉,实在是不敷为外人道。你来求我啊,求我我就看表情帮不帮你!
庾亮冷哼道,腔调倒是有些松缓,只因沈哲子言涉天师道之道传,让他对于这个看似虬结的庞然大物顾忌之心稍减。此前他因不知该如何遏止这个隐爵隐俸而一筹莫展,得了沈哲子提示,天师道如此流行于世亦能相安无事。但一想到这隐爵隐俸牵涉的庞大返利,则又忍不住头疼。
幸而庾亮不能听到沈哲子心声,不然更不知会羞恼到何种程度。今次他想要以武力迫使沈哲子低头就范,终究倒是本身尴尬,表情已经极其卑劣,众目睽睽之下不便直言来意,径直行入沈宅门内。
周谟听到这话,心中倒是一奇,但见庾亮郁郁寡欢状,也不敢再多问,很快便下军令,让将沈宅团团围住的宿卫兵士们次第收拢撤出。
听沈哲子这么说,庾亮又感一阵头疼,沉吟很久后才说道:“帝宗难配,何如退访南北良家?你虽年浅未曾任事,但既为纪侯弟子,又屡传才名于世,已是吴中可贵英才,何必迫己过火?今次之骚动,应可早有预感,本可不必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