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中神态如杜赫普通或赞叹或感慨者不在少数,哪怕褚季野于此地已经出入惯了,常常行入仍有诸多感慨:“人力之伟,岂独面前?如此梦中都未曾见之盛景便立于面前,可知世事纵使艰苦,亦不敷驯我之心。日垒一石,功达参天!”
“这第三甲,其实在都中也是毁誉参半,颇受争议。但若此人不入甲等,信赖都中年青一代也无人敢言能取彼而代之。”
此物也是贰心中钟爱,但好友远来,岂能没有奉送。当即便叮咛仆人取来一个锦缎扇套,另有一小盒用以养护折扇的沉香粉末,并细心跟杜赫讲授这扇子的诸多养护工序。
褚季野笑语道:“王长豫乃太保之子,现在担负吴王友,与我也算同僚。脾气雅正,澹泊自处,与人无争,其风采翩然,却非我能望其项背。”
杜赫听到这话,心内便是一奇。哪怕不因旧谊,他也深知褚裒之才情义趣远非常人能及,现在却听其本身言道对那所谓都中三甲甘拜下风,实在让他有些讶异。
“沈维周?”
“如此高的楼宇以何物制作?莫非就不怕有坍塌之危?”
褚季野感慨一声,旋即便又说道:“但若由心内而言,对于这位沈维周,我心内也是非常敬佩。此人意趣差异于凡人,擅作巧思奇论,且能别具气势,自成雅趣。便如道晖先前所见哲子扇,便是这位沈维周先作,继而流行建康。”
褚季野见状便是一笑:“道晖只知其一,此事缘起另有旁因。现在都中众皆谛视之南苑邸舍,便是其家财产。这南苑运营别具一格,除沈家本身售卖诸多器物以外,另有多处闲余之地。此中一座风景台,人皆可置货台上,供来宾观赏目量,每月得价最高之雅物,不独占财贿相赠,更可得南苑一处邸舍于中运营得利。”
又行小半个时候,褚季野便指着内里街道笑语道。
“澹泊和令王长豫。”
他谨慎翼翼将折扇收起,闻言后便笑语道:“腰扇只作平常遮阳,此物更类江东人家所用屏扇。只是屏扇粗笨,现在匠心独运缩于掌间,诸多奇巧便是妙趣横生。有此雅物在手,麈尾只配蒙尘。稍后我引道晖往南苑去,不管道晖钟意何种,都可纵情遴选。”
腰扇别名叠头扇,构造倒是跟面前这折扇近似,一样是扇骨支撑扇面折叠,凡是朱紫们出行时悬于腰间遮挡骄阳。但在用材和美妙程度上,较之折扇倒是不成同日而语。
杜赫听到这话,神态便有几分鄙夷。
“道晖不必再费考虑,这位沈维周并非江北人家,乃是吴中新出流派。正因如此,时人言及此节都是不能淡然,不甘心被一吴人流派跃居其上。”
“令媛义施沈维周,便是这第三人之名。”言到这里,褚季野神态也是非常庞大。
因此他便笑语道:“不知季野兄所言三甲究竟是哪三位?”
只是将要在言落第三位时,褚季野倒是顿了一顿,探手往袖中悄悄一勾,旋即便有尺余长一乌黑之物落动手中。旋即他手指悄悄一捻,此物一端竟然缓缓伸开,变成了一个外型独特的扇子。
听到褚季野这么说,杜赫倒是有些讶异,实在不明就里,诘问道:“还要请季野兄胪陈,为何毁誉参半还会名列甲等?”
杜赫谨慎将那折扇拿起,放在手中细心察看。只见这折扇扇骨狭长,握在手中温光光滑,乃是象牙雕成,缓缓伸开后,内里扇骨则更是小巧精美,有镂空斑纹,精美奇妙。而扇面则似是上等竹纸,但摸起来又比竹纸要坚固很多,底色乃是淡黄色漫衍均匀的纹路,正面书以卫体“清风徐来”字样,背面则是一丛栩栩如生的青竹丹青。